“小桥,流水,人家”,这六个字是对中国乡村景色最美的写意之一,也是令许多文人魂牵梦绕的精神归宿。古桥,承载的不仅仅是一个时代的建筑审美和一个地方的社会风俗,更承载着历史文化和丰富的人文情怀。在高楼广厦鳞次栉比、高架桥上车流穿梭往来的时代,一座乡村的石桥,越发显得沧桑而不起眼。
日前,记者来到临颍县城南约6公里处的马沟河,探访位于这里的一座新晋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大沟桥。
□文/图 本报记者 王海防 王 培 见习记者 杨 旭
精美的大沟桥亟待保护
据资料记载,大沟桥始建于明正德十年(1515年),为古官道石桥,历代经过多次重修。大沟桥桥高七尺余,宽一丈二尺,红石拱券,券石长、方不等。青石拱面,龙门口雕螭首,拱眉雕刻狮子、云鹤、莲瓣。半月形桥洞,体态秀美。桥上以长方形红石铺面,石块相接处均用五寸长腰铁缀联,以免石板松动。大沟桥结构精巧、造型美观,是临颍县存留的重要古桥梁之一。
石桥旁边,分立着“流石爷尊神之位”和“石桥大仙之位”两座石碑,为大沟桥增添了一些“灵气”。石碑一侧,是漯河市人民政府所立“第一批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几座石碑周围布满了荆棘和杂草,可以看出久未经过清理。石桥旁是生长茂盛的农田,望之满目葱绿。
石桥之下,干涸的马沟河河道只有泥土,不见流水,据说只有在汛期才会有河水流淌。河道里散落的塑料袋等垃圾随处可见,有的挂在灌木枝条上,有的隐藏在草丛里,使本该充满诗情画意的石桥景色大打折扣。
不但如此,桥面上石板缝隙中杂草横生,拱眉上栩栩如生的雕刻也被风雨剥蚀,有掉落的危险。这一切都显示,这座珍贵的古桥亟待保护。
明朝知县修建大沟桥
在大沟桥旁,有几位村民正在聊天,记者向他们询问关于大沟桥的故事。“村里有一位老人对大沟桥有一些研究,他叫樊文成,就在前边住,你们去找他问问吧。”一位村民说。
记者顺着村民指的方向来到了樊文成老人家。对于大沟桥,年近八旬的樊文成老人说:“我曾为临颍县志、地名志供稿,所以对大沟桥有一些了解。根据历史记载,马沟河是元朝初年颍河决口冲出来的一道沟。到了明朝,为了修官道,需要经过马沟河,于是在明朝正德十年,临颍有个知县名叫李庄,他主持修建了大沟桥。传说商桥有一户姓田的人家,是当地有名的大户,家里很富裕。修桥补路在当时是积德行善的事,他也为修桥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关于大沟桥,民间还有一些传说。听说当年大沟桥修好后,村民自发在桥旁建了一座关爷庙。颍河发大水,别的桥都被冲坏或冲走了,但是大沟桥却没事,大家都说是有关爷保护着。当时的关爷庙很大,气势恢宏。现在已经没有了。”樊文成老人说,“马沟河以前是一条季节河,时断时流,旱的时候就断流,涝的时候发大水。因为河的作用比较小,现在不跟颍河连接了,也就没水了。”
有关大沟桥的传说
大沟桥还有一个名字——“打狗桥”。对此,在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临颍非物质文化遗产之民间文学集萃》中有详细记载。
书中记载,在临颍县城南十华里处,濒临马沟河的地方,有一个村庄,叫大沟桥村。因“大”与“打”谐音,“沟”与“狗”谐音,周边一些对大沟桥村村名来历不明的人便把大沟桥称为“打狗桥”,且流传有“小童养媳与木匠打狗”的故事。
传说很早以前,大沟桥村里有一户农家买了一个童养媳,同时养有一只毛色乌黑油亮的大黑狗,这狗生性凶猛,却很通人性。
小童养媳在这个家中地位低下,她在打骂中度过日日夜夜,忍冻挨饿,在饱受虐待的苦难中度过童年。而大黑狗则善于讨好主人,在主人面前摇头摇尾,深受喜爱,故被主人精心喂养,长得膘肥体壮。相比之下,这家主人把小童养媳看得不如一条狗,街坊邻居对此愤愤不平,都说这家主人缺德。
一年初春,这家主人从邻村请来一位木匠做家具,这木匠手艺高超,性格耿直,爱管不平事,在十里八村享有声誉。他对这家主人虐待小童养媳之事早有所闻。经过十多天细心观察,他目睹了主人虐待小童养媳的事实。木匠暗自考虑对策,要说服教育这家主人,让他们不再虐待小童养媳,让小童养媳妇过上幸福生活。
家具活即将做完,主人买来大鱼大肉招待木匠,肉煮熟、鱼炸好放在竹篮里,挂在堂屋的一个钩上,待中午上碗做菜。到做菜时去拿,却见竹篮落在地上,鱼和肉都没有了。主人认为是小童养媳偷吃了,不由分说,拉住小童养媳便打。木匠对主人说:“你先别怪她哩。上午院子里只有我一人干活,根本没见小童养媳进堂屋门,只有大黑狗进了堂屋,可见并非童养媳偷吃。”但肉和鱼挂在钩上,大黑狗又怎能取下呢?这家主人对此将信将疑。
第二天,主人按照木匠的安排买回肉和鱼,煮熟炸好,照旧挂在钩上,一家人仍如平常一样各干各的事。待近中午时,大黑狗偷偷溜进堂屋,把一个高凳子推到挂肉和鱼的篮子的钩下,跳上凳子,直立起身子,把篮子取下,轻轻放在地上。它不知道有人在暗中观察,正准备饱餐,这时,木匠和主人一起进屋,逮住了这只大黑狗。木匠走出门外,随手把门关紧。主人又气又恨,拿着准备好的棍子,狠狠地把这只大黑狗打了一顿。
挨了打的大黑狗意识到是木匠坏了它的好事,两眼发红,走出屋门,向木匠狠狠地看了一眼,夹着尾巴扬长而去,直到天黑也没回家。
晚饭后,木匠趁机对主人进行了劝解,主人很羞愧,诚心表示接受劝导。木匠该回家了。往日回家,他习惯拿一根木制五尺杆,今晚特意换了一把锛斧,走路格外小心,注意四面八方的动静。
他在月色下走出村庄,看到正前方大路中间趴着主人家的大黑狗,两只眼睛似灯盏闪闪发光。木匠已有思想准备,他阔步向前,走向大黑狗。大黑狗纵身跳起,扑向木匠。仅两个回合,黑狗就被木匠打死了。木匠发现黑狗早已扒好墓坑准备埋他,顺势把大黑狗拉进坑里埋了。
这些传说难辨真伪,不可考究,却在村民口中一代代流传下来,并被记录成文字,为大沟桥增添了一抹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