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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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6日 星期

最是心头那抹绿


□殷亚平

不过一场淅淅沥沥的雨,不过回了一趟老家,一切忽然间变得美妙起来。视野所及,皆撩人景色。田间地头、房前屋后、村里村外,到处是娇嫩如丝绒般的绿,空气里仿佛笼着一层绿雾,让整颗心变得润润的、暖暖的。

街角,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阵阵欢笑声四散开来,惹得不远处几个孩子频频回望。孩子们在这愉快的笑声中,玩得越发带劲儿——他们在堆沙子。城堡、河流,都是他们的最爱,那种专注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

附近草丛中,一只老黄狗,一只小白狗,一前一后在追逐打闹,岁月宁静安详。

远处树林里,一老汉坐在大片绿色中,看护着一群温顺的小绵羊。点点洁白衬着片片绿色,整个一幅乡村风景画呢。羊们悠闲地在草地上舔着玩,并不急着填肚子。不用争不用抢,那遍地青草足够它们吃个饱。

这时节,母亲家的几棵樱桃树开始结果了。樱桃树是多年前朋友家拆迁时送给母亲的。樱桃树先是乘了火车,然后乘汽车,等它千里迢迢到达母亲家时,竟然一点也不认生,第一年春天就葳蕤成一大片。而今,樱桃藏在浓密枝叶间,偶尔探出头,就有鸟儿急不可耐地想据为己有。母亲看见了,顺手拿起一根小竹条佯装打去,惊得鸟们“扑棱棱”箭一般飞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蓝天上。

邻居家有株老杏树,每年都会结上百颗杏儿,麦子黄时,全村的小孩子都能喜滋滋地分得几颗。今年,邻居家盖新房,杏树被砍去大半。尽管如此,从主干发出的几个细枝条在阳光沐浴下,仍结出了串串果实,这些杏们着一层毛茸茸的绿外衣,在微风吹拂下,摇头晃脑,仿佛窃窃私语着什么。

村东头几棵泡桐树紫色的喇叭形花朵已露出衰败迹象。前几日,趁着阳光尚好,母亲捋了一箩筐,说晒干了冬天蒸着吃劲道。回村里要吃鲜味儿,还有村西头的洋槐树和村东头的香椿树。洋槐树浓密的枝叶间闪着莹莹白光。汪曾祺说玉渊潭的槐花盛开,像下了一场大雪,白得耀眼。此话不假。这些打着苞的槐花最是清香,把它们洗净晾干存放冰箱里,能一直吃到冬天。设想一下,寒冷的冬日,一家人围着火炉吃上一盘热气腾腾的槐花饺子,是莫大的享受。梁实秋晚年写的回忆发妻的散文集,取名《槐园梦忆》,钱钟书也将其诗集定名为《槐聚诗存》,大概很多文人都有槐树情结吧。

邻居大婶最擅长腌香椿芽。香椿嫩芽洗净后,用热水焯一下,控干水分,然后放入搪瓷盆中,一层香椿一层盐,如此反复。要不了多久,一盆散发浓郁清香的香椿芽就腌好了。一盘香椿芽炒鸡蛋,金黄翠绿;一盘香椿拌豆腐,一青二白,不仅养眼还养胃,是会让人食欲大开的。

离家时,我坐的那辆公交车上,好多人手中都拎着一个大纸袋,袋子里的菠菜啊生菜啊油麦菜啥的,探头探脑向外张望着,仿佛彼此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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