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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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6月21日 星期

合肥张家四姐妹的传奇人生


民国世家,除了站在权力顶端的“宋氏三姐妹”,还有文化界声名卓著的“合肥张家四姐妹”。

1906年,四姐妹的妈妈陆英嫁给张武龄时,可谓一场世纪婚礼,光是抬嫁妆的队伍便足足排了十条街。张武龄和陆英婚后总共生了四个女儿五个儿子(后来陆英去世,张武龄再婚又生一子)。

“张家的四个才女,谁娶了他们都会幸福一辈子。”说这话的是著名文学家叶圣陶。后来,四姐妹的四位夫婿果然各有不凡,成就了中国近代史上的一段佳话。

抗战胜利后,张家孩子齐聚上海大团圆,前排从左依次为张充和、张允和、张元和、张兆和。

张元和 “大夏皇后”情落昆曲名家

大姐张元和文静端庄,属于典型的大家闺秀。在上海大夏大学读书时有“大夏皇后”之称,追求者自然不少,但却无一人入她法眼,直到后来结识了风流倜傥的昆曲名伶顾传玠。

二人的相识颇具浪漫色彩。元和一直痴迷昆曲,当时她正与二妹允和等一些女孩子学唱《牡丹亭》中“拾画叫画”一折。这段近半小时唱念,正是顾传玠的拿手好戏。但顾传玠当时在上海唱《牡丹亭》却没有这一折。张元和便给顾传玠写了一封信,希望他能加演这一折。顾接信后很快就回复,同意在大世界上演“拾画叫画”一折——于是便有了张元和与顾传玠的初遇和相恋。这一年,张元和22岁,顾传玠20岁。

当时,优伶的地位非常低下,两人的婚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上海小报都用“张元和下嫁顾传玠”作新闻标题。

1949年5月18日顾传玠带领全家去了台湾,再也不曾登台演出,偶尔在家中唱戏,扮演的多是悲剧角色,听众只有张元和一人。1966年,顾传玠因肝病去世,悲痛不已的张元和手书《昆曲身段试谱》,作为对他的纪念。顾传玠去世后张元和致力于弘扬昆曲,80多岁时她还客串了王颖导演的电影《喜福会》。

张元和与顾传玠

张允和 鼓励丈夫共同创造幸福

四姐妹中老二张允和的出生很惊险,她出生时还不足四斤,被脐带绕脖子三圈,祖母坐镇指挥一群仆妇喷了108袋水烟,好不容易才把她救活。

张允和结婚最早,她与周有光的恋爱可谓水到渠成,波澜不惊。当时两家都在苏州定居,周有光的妹妹周俊人在乐益女中读书,与张允和是同学。允和常常到周家来玩,与周有光自然而然也就认识了。后来周有光到杭州教书,恰好张允和也到杭州借读。就这样在美丽的西湖边,张允和和周有光开始了恋爱旅程。

谈婚论嫁时周有光担忧地写给她一封信:我很穷,恐怕不能给你幸福。张允和马上回了一封长达十几页的信鼓励他:幸福是要自己去创造的。等到周有光成为语言大师,成为汉语拼音的创始人之一,张允和已经80余岁。夫妻两人每天上午一道茶、下午一道咖啡,举案齐眉。

张允和与周有光

张兆和 瞬间让沈从文“沦陷”

出身好,身体好,轻轻松松就拿到了全校女子全能运动第一名;穿男装,剪短发,却是中国公学的万人迷。沈从文在操场上见到这位边走边吹口琴、边潇洒地把头发甩向一边的女生时,瞬间沦陷了。当校园纷纷传言沈先生再追不到张兆和就要自杀时,张兆和冲进胡适办公室投诉。无厘头的校长笑眯眯地说:“社会上有了这样的天才,你应该帮助他!”

半年后,张兆和接受了沈从文。

新中国成立后,沈从文有一段时间生活坎坷,被老友疏离。他想不开,数度自杀;此时张兆和已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编辑,虽然每个月只有微薄的收入,但她却用微薄的工资资助了25个失学儿童。1969年初冬,张兆和已被下放到湖北挑粪,沈从文也即将下放改造。张允和来探望他,沈从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面色十分羞涩而温柔,“三姐的第一封信——第一封”,接着哭了起来,快70岁的老头像一个小孩子哭得又伤心又快乐。

张兆和与沈从文

张充和 将外国丈夫带成了汉学家

张家四姐张充和也是万人迷,她的文艺细胞受到章士钊、沈尹默的称赞;诗人卞之琳对她一见倾心,写出著名的《断章》四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1940年,她在重庆主演昆曲《游园惊梦》,文化界为之轰动,章士钊先生特赋七律一首志感,诸诗人纷纷唱和。

1948年11月,傅汉思和张充和举行了中西合璧的婚礼。一个多月后,张充和随丈夫前往美国。

二姐夫周有光说:“张充和的古文造诣比她的姐妹都高。”张充和赴美后,先是任职于加州伯克利分校的东亚图书馆,其后在耶鲁大学美术学院教授中国书法二十余年,课外兼授昆曲,成为颇有名望的学者。在耶鲁大学时,她教书法,穿旗袍,带女儿学昆曲,带着丈夫成了著名的汉学家。

身为汉学家的傅汉思曾经这样写道:“我的妻子体现着中国文化中那最美好精致的部分。”

据《三湘都市报》

张充和与傅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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