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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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7日 星期
散文·乡村风情
夏日乡村的童年记忆


□宋效锋

我惜过春天,也赞美过秋天,更歌颂过冬天,但我还是偏爱夏天,爱它那充满浓厚乡土味的色彩,爱它那充满草香和泥土香的气息,更爱它那淳朴的单调和迷人的风情!

故乡的夏天有我充满欢乐的童年梦想。

囚禁了一学期的我们终于放假了,在那些烂漫的夏日,村里的伙伴们不约而同赶着牛群,跟着早晨初升的太阳一起去放青。路上看蓝天白云悠悠,望遍野丰收的庄稼,听甜脆的鸟语,乡野不知名的花香飘送过来。早晨的乡村,给阳光晒得舒畅而开朗。我们跃上牛背,排成长长的浩荡队伍,沿着田间小路,向南河坡进发。

到了河坡,找到有柳荫的地方,把穿缚在牛鼻子上的绳子解开,任牛儿自由自在地吃草,我们便争先恐后地跳到河里,打水仗、摸鱼、掏螃蟹。不知不觉已日近正午,大家都已饥肠辘轳。于是,用铲子在河坡顺势挖了一个灶台样子的窟窿,把从家里拿来的破铁锅或旧搪瓷盆放上,把捉到的鱼、螃蟹、田螺剥洗干净放到锅里,加上纯净的河水和从家里拿来了盐块,再放进几个早上刚从鸡窝捡来的鲜蛋,便在地里做起了简便而丰盛的野餐。有人去拾干柴,有人烧火,还有人钻进地里扒了几块红薯,偷掰了几棒玉米,放进火里。不一会儿,香喷喷、可口丰盛的午餐便做好了,大伙儿有说有笑、又打又闹地吃起来。

夏天,中午是最热的时候,尤其是地里,更热得要命。吃饱的牛儿静静躺在柳荫下反刍,树梢上的蝉儿拼命地叫着。饭后,大家一起跳到河里洗澡,比狗刨,看谁游得远、游得快;比起猛子(潜泳)、看谁潜的时间长;玩跳水,爬到临河的大柳树上,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使劲往河里跳,看谁的动作最大胆、最有创意,就像奥运会的跳水比赛,一轮又一轮。倦了,便依着草地而睡,醒来,已是夕阳西下,把走远的牛儿赶回来,它便托着我们和夕阳一起回家。

夏天的雨是豪放的,瓢泼大雨,一下便是几个钟头。暴雨把乡村淋得湿漉漉的,把池塘搅得很混浊。泥泞的乡村小道,常积满了一滩滩的水,村人便找来砖头垫在上面走。但顽皮的我们却好恶作剧,把那些人们铺好的砖头下面垫上个小石子,一边高一边低,行人不知情,一脚踏上去,高的一边的砖头便会啪的一声压下去,污浊的泥水便会溅到人身上,令人哭笑不得。而旁边童稚的笑声随着一声“小兔崽子”撒落在乡村上空……就是这笑声和骂声,把寂静的乡村渲染得更加古朴、天真。

雨后的夜晚特别清凉,田畴蛙声齐鸣,繁星满天。这时候,是洞里的青蛙跳到外边乘凉的好机会。于是,我们便带上手电筒,拿着编织袋,游走在家乡的小河边或坑塘边。当照到青蛙的时候,它便不会走掉,再由一个人静静地从背后抄上去,这样便能捉住它,第二天便有了一顿大餐。现在想来,这是很残忍的事情。青蛙是人类的朋友,不应该捕捉它们。可是,在我们贫瘠的童年,是不懂得这些的,现在想想很是愧疚。我们也曾在茂密草地遇到过蛇,吓了一大跳,大家赶忙熄了电灯,掉转身没命地往家跑。

后来,我离开了故乡,离开了美丽可爱淳朴的乡村。

今夜,在这喧闹的小城里,也是一个夏天雨后的夜晚,室外充满蛙声,使我无比思念那些掉落在故乡小村的夏天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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