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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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8月11日 星期

穿越河上街


□梁耀国

一条长不过千米的河上街,浓缩了漯河的古今。

当我徜徉于这条古色古香的老街上,当我漫步于鳞次栉比的店铺前,当我流连于遍布小吃的布衣巷,恍惚间,我完成了一次奇妙的穿越,见证了漯河厚重的历史。

走在依水而建的河上街,我仿佛走在沙澧河畔,走在千帆竞渡船来船往的古津渡。曾几何时,漯河依托沙澧河黄金水道,将豫西的山货辗转运抵豫东、安徽、江苏甚至是大上海。回程时溯流而上,运回内地急需的海盐、煤炭等物资。明永乐年间郾城知县王季立的《螺湾贾棹》,作品用诗的语言记载了当时的盛景:“沙河东流碧,螺湾汇双河。舟行此焉薄,估客南来多。江淮百货萃,此处星辰罗。地卑物产少,耕稼性刍禾。木棉茧如雪,收入云间梭。巨商割民脂,民赖苏沉疴。逋与岁时积,吾其奈民何。”该诗采用现实主义白描手法,全画幅展现了当时碧水清流、船桅林立、商贾云集的宏大场面,也揭露了无良商家对百姓的无情盘剥,进而抒发了对民生凋敝、哀鸿遍野这一残酷现状的哀叹。

1906年通车的京汉铁路,和沙澧河水运相得益彰,使漯河成为长江以北举足轻重的交通枢纽之一。自此以后,货物无论是由铁路转水路,或是由水路转铁路,可以很方便地行销天下,大大缩短了运输时间,降低了物流成本。

父亲不止一次给我讲起他年轻时来漯河拉烤火煤的经历。父亲说,他和三爷、大伯等十多个男劳力在澧河岸边的葛庄坐上船,顺流而下,走了一天一夜近百里地,从舞阳赶到漯河码头。装满船后,一人一根纤绳,弓着腰拉着往回走。因为水大船沉,大伙拉一程歇一歇,饿了,啃口干粮;渴了,喝口河水;累了,倒地就睡。他们起五更达黄昏,整整走了三天三夜才回到葛庄,然后又要卸煤,又要驾着牛车往家拉。每每谈及此事,父亲总是感喟不已。

而今,随着四通八达高速铁路、高速公路的开通,“九州通衢一日达”早已梦想成真,水运反而因速度慢、运力低等弊端日渐显露,使得曾经煊赫一时、名震四方的漯河水旱码头不可避免地萧条了,没落了,取而代之的是速度更快、运力更大的漯(河)宝(丰)、漯(河)阜(阳)铁路。

迈着缓慢的步履登上复建的抗战受降亭,我仿佛回到了硝烟弥漫的抗日战场,目睹了禽兽不如的日本鬼子在漯河犯下的累累罪恶:茭白坑惨案、坡刘惨案、沟张惨案等。在一场场灭绝人寰的惨案中,成百上千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殒命于日寇的枪炮之下。然而,中华民族历来都是有血性的民族,就像受降亭下那威风凛然的八尊石狮,象征全国人民经过八年浴血奋战,取得了抗战的最终胜利,捍卫了中华民族的尊严。

1945年9月20日,漯河作为全国16个受降点之一,中方代表、第五战区司令刘峙接受了日方代表、第12军司令官鹰森孝签署的投降书。为铭记这一历史事件,难以拟制内心喜悦和自豪的漯河民众,在当地商会的主持下,在漯河火车站北面,仿郾城十景之一的“龙塔古篆”造型,自发捐建了受降亭,这也是全国唯一一座抗战受降碑亭。后来,受降亭所在的街道干脆改为受降路,那里的小学更是直截了当起名受降路小学。据史料记载,受降亭、受降亭记、抗战祝胜词、建亭记四通石碑碑铭,分别为当时名人戴季陶、于右任、居正、刘峙所题写。如若这些碑不被战火所毁,以当代四绝碑称之,想必也不为过。

《受降记》中记载,漯河民众之所以自发捐款建亭勒碑,是为了“光昭往绩,启佑后人”,是为了“前事不忘,后事不师 ”。今恰逢抗战胜利七十一周年,让我们以此共勉吧。

在河上街看到那尊青铜牛雕塑,我仿佛来到了漯河的另一个标志性街道牛行街上。一百多年前,一家字号“天顺长”的牛行在一条泥泞的乡间小路上开办,后越开越多,至1935年已发展到147家,年上市牛马驴骡等大牲畜80万头,成功交易28万头,一跃成为当时中国第一大牛行。而那条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街,也一下成了闻名遐迩的牛行街。

儿时,外公是生产队的饲养员,也是方圆圈村子出了名的挑牲口行家。外公搭眼一看牲口的牙口、毛色、膘情,就能相个八九不离十。所以每年秋收秋种后的农闲时节,外公总要牵上一头老态龙钟的牲口,坐小火车到漯河牛行街将其卖掉,再买一头壮硕的带回去,或牛或马,或驴或骡,借以保证生产队有足够的役力,关键时候不耽误农事。因为常常听外公讲他在牛行街遇到的逸闻趣事,每次坐车去漯河途径该街,我都会伏在车窗上期望看到些稀罕事。只是稀罕事没看到,却看到牛行街上的牛越来越少了,牛行街街道越来越宽了,牛行街的街景也越来越美了。

时光荏苒,旧景不在。多亏河上街,让我们记住了水旱码头,记住了受降亭,记住了牛行街,记住了漯河曾经辉煌的过往,也使我们更加喜欢漯河这座汉字文化名城,这座与时俱进的美丽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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