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 鹤

传说有那么一只鸟儿，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荆棘，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歌喉，那歌声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剧创来换取……

这是《荆棘鸟》的题记，澳大利亚著名作家考琳·麦卡洛的长篇小说。小说自1977年问世后，畅销不衰，先后翻译成20多个国家的文字，打动了亿万读者的心。

很早就知道这部小说，遗憾买来后一直未能细读。趁着过年放假有闲，重新拿起这部小说，几天工夫静心读完，久坐不语，掩卷长思：读一本好书就是这样，让你甘愿沉浸其中，与书中人同悲共喜，在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中回味主人公一生的爱恨得失。

《荆棘鸟》讲述了克利里一家传奇的家世史。故事开始于20世纪初，横跨半个多世纪的风雨人生。从帕迪·克利里应无儿无女的老姐姐贵夫人玛丽·卡森之召，携妻子菲奥娜和7个子女从新西兰迁居澳大利亚的德罗海达牧羊场，到帕迪唯一幸存的孙辈、才华横溢的演员朱丝婷在遥远的异国他乡确定了自己的人生道路和爱情归宿，整整讲述了克利里家族三代人的人生经历和情感历程。其中尤其以帕迪·克利里的女儿梅吉和神父拉尔夫之间的爱情最为刻骨铭心。

拉尔夫从一名年轻教士到成为位高权重的红衣主教，终生都在爱着梅吉。但这种爱在他决心把自己奉献给上帝起就被摈除在世俗之外。欲爱不能、欲罢不能的拉尔夫一生都在自己的人性和神性之间摇摆、纠结。直到得知他和梅吉的私生子戴恩死于意外溺水，拉尔夫回顾自己的一生，对自身的反省以及愧疚之情达到了顶点。在戴恩的葬礼上，拉尔夫轰然倒下，弥留之际的意识里请求梅吉的宽恕。在生命之光逐渐淡去的最后时刻，拉尔夫明白，梅吉其实很久以前就已经宽恕了他。最终，他了无牵挂地脱离了俗世纷扰，归于永恒的安宁。

梅吉作为克利里家族中唯一的女孩，并未受到特殊宠爱，她温良内向而又倔强坚强，从少女时代就矢志不移地爱着拉尔夫，即使知道拉尔夫一心供奉上帝，也从未抱怨，始终以一种坚韧、乐观的女性魅力植根于德罗海达牧场。

作者借梅吉和拉尔神父的爱情，告诉我们这样一个道理：真正的爱和一切美好的东西是需要难以想象的代价去换取的，正如小说的结尾所写的那样：“鸟儿胸前带着荆棘，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它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歌唱着死……只是唱着、唱着，直到生命耗尽……但是，当我们把荆棘扎进胸膛时，我们是明明白白的。然而，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

除了扣人心弦的爱情，这本书里还有大段的环境描写。跟着作者的视角，我们领略到澳大利亚丰富的人文地理知识和那片广漠、荒凉土地的神奇风情。在书中人植根的德罗海达牧场，饱受轮番而至的旱涝蹂躏；索取时，残酷无情；花开时，绚丽烂漫；丰饶的年节，又不失丰饶。正如作者所说，天底下再没有哪一个地方如此怪诞离奇。书中生息于斯的一切都笼罩在那种独特的氛围里，可感可触，读后不禁令人生发出许多对爱和命运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