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俊

如果街头突然多出一堆钱，让你按需自取，你会拿吗？会拿多少？7月31日，成都多个地铁站、公交车站台、商业中心突然出现了装满硬币的“爱心零钱盒”，还有一张写有“如你急需用钱，请自取（每人最多5元）”的纸条。据了解，这是一场策划、带公益性质的街头测试，陆续在广州、苏州、郑州、成都等多地开展。（新华网）

近些年来，类似的街头道德测试实验并不少见。有测试扶不扶的，有测试能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还有无人商店测试等。结果表明，在不同的测试场景下，结果并不一致。比如有的地方无人菜摊成功运行多年，极少出现不给钱的现象；而有的地方推出“餐费随便给”的餐厅，最终却难以为继。这些看似矛盾的现象，即可把很多的道德测试结果给推翻。果真是不同城市的市民道德水准相差这么大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说到底，这些测试都忽视了，道德表现本身是具体场景下的产物，完全撇开客观条件谈道德未免就有虚蹈之嫌。试图拿一种测试来衡量一座城市市民的道德水准，不仅结果容易失真，也是对道德的浅薄认知。

某种程度上，类似的测试之所以层出不穷，除了商业因素的驱动之外，更是对当前社会非黑即白的二元式道德观的迎合。比如，这次硬币测试，它就预设了这样一种隐性的道德观：少拿、不拿是道德的，而多拿则是非道德。但退一步想，若真有急需，拿六块硬币的人与没有需要而拿两块的人，在道德水准上，真有那么大的区别吗？所以，靠这个方法来测试道德，本身就是个伪问题。它不仅无法检验出拿硬币者的真实道德水平，更可能强化人们的二元式道德观。

对种种道德测试的迷信，本身或也是社会道德焦虑的一种现实表征。人们希望通过某种测试就能够对社会道德状况有一个直观的了解，一如对于很多社会事件，人们倾向于在第一时间给出非黑即白的道德判断，而少有道德的自省与复杂一面的反思。

任何一个社会，若总是弥漫着泛道德化的谴责与夸赞，习惯在种种测试中确立道德基准线，至少证明这个社会还是不够成熟与理性的。所以，类似的测试还是少一点为好，相关公司在未违反法律的条件下试验，也未尝不可。但每个人都得明白，靠这种方式来测试道德与人性，终究是不恰当的，也无法测出一个社会真实的道德发育状况。玩玩即可，当真就是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