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版:博览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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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8月24日 星期

各国灾难救援:在伤痛中前进

2005年8月29日,飓风卡特里娜袭击美国东南部,飓风过后一片汪洋。
2011年3月12日~15日,受地震影响,日本福岛核电站三次发生爆炸。
2017年4月11日下午,韩国“世越号”被打捞上岸。
2012年8月29日,飓风“艾萨克”即将登陆,一名新奥尔良居民站在庞恰特雷恩湖岸边静静地等待。

刚刚过去的九寨沟地震给这个八月带来很多伤痛,但是迅速而有效的救援也让公众焦虑的心情得到了不少安慰。在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中,中国快速而灵敏的救援反应机制获得了国内外的一致好评。但是对于不断面临灾难考验的人类来说,提高救援水平、完善灾难反应机制的过程是没有止境的。在国外一些著名的灾难救援案例中,相关的政府也遇到了一系列的考验,有的甚至由于救援不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成为历史上的遗憾。

灾难救援考验着各国的应急处理机制,更拷问着人类的良心。美国的卡特里娜飓风的救援因为政治混乱和应对机制陈旧等原因成了救援史上一个著名的遗憾;日本的福岛核电站事件反映了沟通的不力以及政府的信息闭塞等问题;韩国的“世越号”沉船事件至今依然是一个有待时间和调查来澄清的谜团。在评价较低的灾难救援之中,造成救援失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们如果能从中吸取失败的教训,让灾难救援变得越来越高效,那么这些失败则有可能转化成人类未来美好愿景的有力保障。

卡特里娜飓风救援

无效援助达10亿美元

卡特里娜飓风是美国气象史上的一次重大灾难。2005年8月底,卡特里娜飓风以及它造成的洪水灾难总共造成了1833人死亡,当时还使墨西哥湾沿岸和新奥尔良地区的数百万人无家可归。根据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的统计,卡特里娜飓风是美国有史以来最具破坏性的风暴,也是美国历史上造成最大损失的风暴,损失高达1080亿美元。社会对美国政府这次灾难救援的整体评价很低,12年之后再回首,许多美国媒体都对当年的救援失败做出了反思。

根据加图研究所(一家美国智库)的分析,造成这次灾难应对不利的原因之一是联邦政府在处理危机时的混乱。一些身居要位的官员在救援中表现得消极被动、优柔寡断,缺少关于灾难应急的充分训练,从而向公众提供了错误的信息。2006年的《两党联合报告》指出:“对于自己在国家应急计划和国家事故管理系统中的任务和责任,不同层级的联邦政府有着程度不同的误解。”报告还发现,在“任务的分配,人员部署和指挥结构上存在着不少混乱”,“美国联邦紧急事务管理署的行政结构里,有许多官员缺少灾难应对经验。”实际上,在卡特里娜飓风事件发生之前的一年,政府机构已经进行了一场叫作“飓风派姆”的模拟演习,但政府“没有从中吸取重要的经验教训”。

根据分析,灾难应对不利的原因还有政府官员的优柔寡断和效率低下。实际上,一些紧急物资在风暴未到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但是在灾难发生时还没送到地方。在迫切需要帮助的新奥尔良的一些地区,政府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开始为受伤民众提供医疗用品。

《纽约时报》总结说:“在许多重要的原因之外,卡特里娜飓风的应对失败现在还可以加入这一条:它充分展现了欺诈、阴谋以及愚蠢的官僚交易,使纳税人无故损失了20亿美元。”而根据联邦审计署的估计,政府为个人提供的援助金中存在着10亿美元以上的无效援助。

灾难发生之后,美国联邦紧急事务管理署总指挥迈克尔·布朗最终被迫辞职,新奥尔良警察系统的高官埃迪·罗盘也被迫辞职。路易斯安那州州长凯瑟琳·布兰科和新奥尔良市长雷·纳宁受到了严格的审查。布兰科在2007年没有成功连任。种种失败最终酿成生命和财产的巨大损失,使卡特里娜飓风灾难成为人类灾难救援史上值得反思的一章。

福岛核电站事故

政府接受国际援助时反应缓慢

2011年3月11日,日本的福岛第一核电站在东北地震引发的海啸灾难之后,发生了能源事故。地震发生后,活性反应堆本来能够自动关闭其持续的裂变反应,然而海啸却使得能够控制的应急发电机无法正常运作。从3月12日至3月15日,由于冷却不足,核电站发生了三次核爆炸。丹尼斯·诺斯教授2012年的论文指出,虽然事故没有发生与辐射有关的直接死亡事件,但根据辐射安全线性无阈值理论,由于事故造成的癌症死亡人数在未来几十年将有130到640人。

灾难发生之后,日本政府的灾难应对也受到了很多质疑。根据日本媒体的后续调查,日本政府在危机期间没有记录关键会议,更没有对公众发布这些核心内容。很多文件在灾难发生之后都神秘地消失了。另外,福岛核电站事故调查委员会的临时报告指责日本的中央政府以及东京电力公司,“沿海工厂的情况在灾难发生后的几天和几周内恶化,而官员没有做出有力的决定以遏制泄漏。”报告说,政府规划的失败使灾难的反应加剧,当局在9.0级地震发生之后“严重低估了海啸风险”。“工厂工人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说明如何应对这样的灾难,指令下达中存在严重的沟通不畅。”

2012年2月,日本重建基金会反思了福岛核电站灾难应对中主要参与者之间失败的沟通。重建基金会的报告指出,救援中的冲突“产生了混乱并且有互相矛盾的信息”。《经济学人》2012年的报告则声称:“工厂经营者管理不善,在事故发生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仅经营者判断出错,负责安全检查的人员也纷纷逃跑,部分设备崩溃。企业还多次掩盖了有关辐射的信息,所以有些灾民从辐射相对轻微的地方撤离到污染更严重的地方。”

另外《经济学人》的报告还提出,灾难发生之后日本政府在决定接受美国核专家的援助时迟疑缓慢。2011年3月17日至19日,美军在距离该地区45公里的半径内测量了辐射水平。3月18日,美国向日本经济产业省提供了详细的地图,并且在两天之后向日本教育、文化、体育和科技部门提供了详细的地图,但日本官员没有对这些信息采取行动。这些数据没有转交至首相办公室或核安全委员会,也没有被用来指导撤离。大部分放射性物质到达了西北地区,因此朝这个方向撤离的居民不必要地暴露于辐射的威胁之中。日本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山本田雄自己也承认,“非常遗憾,我们没有分享和利用这些信息。”

“世越号”沉船事故

伤亡统计人数反复更改

2014年4月16日上午,韩国“世越号”发生沉船悲剧。这艘轮船共载客476人,大部分是来自檀原高中的中学生。“世越号”沉船灾难总共造成了304名乘客和船员的死亡。在大约172名幸存者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是现场的渔船和其他商业船只救出的。

“世越号”的沉没引发了韩国广泛的社会反应。许多人批评船长和大部分船员的行为,也有批评指向渡轮运营商和负责监管业务的监管机构。船长放弃了船上还有乘客的船只,而韩国的法律明确要求船长在灾难期间必须留在船上。2014年5月15日,船长和三名船员被起诉谋杀,其余11名船员也被指控弃船。

在轮船倾覆后的报道期间,政府的公告以及媒体的报道存在严重的不一致和不准确的情况。美国《赫芬顿邮报》的一篇社论指出,这次事件中的政府报告就像一个橡皮筋,“一段时间增加,另一段时间下降”。在各种报道之中也不乏阴谋论的声音。有分析称,世越号上配备有大量先进的逃生设备,但事发时却几乎没有发挥作用。44个救生艇仅有两个打开,4个逃生船本来能容纳千人,却全部没有打开。根据这样的事实,分析认为这艘船的内部人员是存在一定自救能力的。然而当时船长在沉船半个小时后才广播通知沉船,还通知大家待在原地,而且事发后没有立即放下救生船。

这场灾难还引发了更广泛的政治反应,各界批评矛头直指监管环境以及令人愤怒的救援行动。韩国《中央日报》评论称,韩国政府在此次沉船事故中表现不佳,现场情况掌握不明,伤亡统计人数一再更改,制造了一定程度的混乱。

发生大型事故后,韩国政府不知所措,这让韩国民众感到非常不安。韩政府不仅没有及时掌握乘客名单,连获救人数也随意公布,反复更改。之前公布说368人被救出,后又改口为164人。有近204人被错误统计,给遇难者家属造成了巨大的精神伤害。民众的愤怒还波及了韩国前总统朴槿惠,其支持率从灾难发生前的71%降到了40%。

2017年4月11日下午3时58分,根据韩国海洋水产部消息,“世越”号打捞作业结束——“世越号”沉船在三周年祭到来前最终得以上岸。然而,关于“世越号”的更多谜团现在还在历史的面纱之下,等待时间和调查来彻底揭开。

据《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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