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 鹤

丰子恺说，艺术教育的本质是教人学做孩子，培养小孩子的童心，使得他们长大以后也不泯灭。童心，在大人就是一种“趣味”。常人抚育孩子，到了渐渐长大，渐渐失去童心而成为大人模样的时候，父母往往欣慰，实则这是最可悲哀的现状。因为这是尽失其赤子之心，而为现实的奴隶了。对此，我深以为然。

女儿刚入幼儿园时早上要做早操，看着孩子们三三两两排着稚嫩的队伍，挥动小胳膊小手，甚是可爱。观看了几次，就看出了问题，在别的小朋友手舞足蹈时，女儿总是格外镇定，不是仰头看天，就是站着一动不动。急得我在边上小声提醒她，她还是依然如此。

过后我也问她，为什么大家都做操的时候你昂头看天，她说觉得做早操没意思。我当时也曾纠结要不要扼杀孩子这点与众不同。她看天，也许刚刚飞过一只小鸟吸引了她的注意，也许是那天的云彩格外好看，让她产生无数联想。最后我还是循循善诱：在集体生活中要听从指令，学着做和谐中的统一。

上了小学后，一次我接她放学。远远看见路队走过来，我给她示意。她抬头看我一眼，头低了一下，好像很不好意思，熟视无睹地过去。一直等到路队解散走到我身边，我问她：“你怎么看见妈妈不开心啊？”她说觉得有点害羞。我猜她的意思是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时，她会很不习惯。

这件小事给我一个思考，为什么孩子会那么惧怕这点“不同”。可能整体给她一种自在安全感，抽离集体，让个体的不同出现在众人的眼光中，她便会觉得不自在。而不自在的根源除了性格上的遗传，还有后天耳濡目染的影响。

想到这里，我也应该反思，因为我一直就是这样，安于迎合众人的目光，凡事不出格不出彩，包括情绪管理也在框定内，性格上的温和造成处事的不明朗。很多时候，在心里划分了一个标准，知道这样或者那样更好，但偏偏距离自认为的正确差了那么一点点。

有时候给孩子讲道理，孩子总想让我划分一个明确的标线，什么时候可以遵循天性，什么时候要融入整体。我用成人的观点让孩子分情况行事，也许只会让孩子更迷惑，倒不如在教导孩子遵着人性本善的纯真，循心而为来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