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现伟
《偷影子的人》是马克·李维的经典小说,书中一展马克·李维的温柔风趣,有催人泪下的亲情、浪漫的爱情和不离不弃的友情,平淡的笔触下有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是一部唤醒童年回忆和内心梦想的温情治愈系小说,是一部关于得到和失去、成长与懂得的成人童话。
主人公是个总受班上同学欺负的瘦弱男孩,因拥有超能力——能偷走别人的影子,因而能看见他人的心事,听见他人心中不愿吐露的秘密。靠着这种超能力,他开始成为需要帮助者的心灵伴侣,为每个偷来的影子点亮生命的小小光芒。他偷了同学马格的影子,得知了马格及家人的秘密。他偷了克蕾儿的影子,帮这个聋哑女孩成为一名优秀的大钢琴师,甚至偷了在医院无药可医的生病小男孩的影子,却唯独没有偷过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的母亲的影子,没能得知母亲对他深沉的爱。
在他还未出生时,母亲最大的心愿,是他将来能开心茁壮地成长,期盼他找到一份让自己快乐的工作。这是一种最简单的愿望,也饱含无尽的爱。在他的童年,父亲因外遇离开,由母亲独自抚养他,在对待父亲的问题上,母亲曾向他坦言:“如果我再遇见他,我会谢谢他送给我世界上最宝贵的礼物,那就是你。”这不是母亲的影子告诉他的秘密,而是她的心里话。
20岁时,他读医学院,抛弃了童年的阁楼,远离了母亲。母亲常给他写信,询问他的近况,期盼很快收到他的回信,并每年春秋来看他,但他整日奔波在课堂和医院,完全没空回信。母亲来看他时,住在医学院附近的小旅馆里,等他忙碌之后短暂相聚。
他被大量的工作吞噬,浑然不觉时光流逝。他明明早已意识到母亲的衰老,却无动于衷。母亲每次来看他,都帮他整理房间,直到房间里泛着童年房间同样的香气。他每次送母亲去车站,在月台,母亲把他紧拥怀里,她抱得如此之紧,让他每次都害怕再也见不到她了。终于有一天,他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在月台上得知母亲的死讯,他感受到了一生中前所未有的孤单。他在心中重复无数遍“我妈妈今天死了。”却始终无法相信,或者只是无法原谅自己在母亲离世当天的缺席。读到这里,不禁让人泪目,“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凉如寒峭中的厉风,在我的心中不可遏制地刮起。
他为母亲料理后事,回到家里,在一份文件里发现了母亲的“秘密”,原来她早已病重,在住院期间,为了怕儿子担心,她竟捏造和友人外出旅行的谎言。而忙碌又粗心的他,不仅丝毫未怀疑,甚至连母亲旅行的归期都未问。当他得知真相失控泪奔,想起自己学医的初心——为了照顾母亲所有的病痛,竟然没有察觉母亲已经生病了。
在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里,“一个妈妈的心就是如此单纯,永远都在想念着她的孩子;从睁开眼睛的第一秒,你们就占据了我们的全部思想,再也没有别的事物能让我们感到如此的幸福。”如非初为人母,也许我还不能深切体会。全天下的母爱皆是如此。我们的欢乐是母亲脸上的微笑,我们的痛苦是母亲眼里深深的忧伤。长大以后,我们可以走得很远很远,却永远走不出母亲心灵的磁场。这世间的爱有无数种,唯有母爱,不可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