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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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16日 星期

青春的痕迹


□高青山

人老了,总会有一种怀旧的情绪。不知怎么,我总想回到我40年前下乡插队的地方——鲁山县石坡头公社石坡头大队油房生产队,去看看我们那时的农村挚友,看看我们曾经生活过的那两间茅草房,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去看看那曾留下太多回忆的地方。

2015年9月,我们原知青组的四个人相聚在一起,如今都已是两鬓斑白的老人,忆起当年下乡插队的日子,我们心潮澎湃,商量着定个时日回去看看。2015年10月10日,我们终于如愿以偿地踏上去鲁山的路。

下了汽车,看到村路旁农民们正在田间地头劳作,收获着一年的劳动成果。一切好像都没有变,一如我们当年身负行囊从家返回生产队时的情景,多么亲切!原来的土路变成了宽畅的水泥路,家家户户的房子变成了精致的楼房,犹如城市的别墅。40年前可不是这样,房子都是用土打夯堆砌而成。富裕一点的家庭,顶多用小瓦盖顶。现在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们当年插队的村子东边是荡泽河,荡泽河的河水清澈见底,年年浇灌着整个大队十几个村庄的土地。河水每年涨涨落落,农民们的大半时间都用在了固堤防洪上。说是固堤,无非是把石块堆砌起来,遇到大水就全冲倒了,待来年再修。那时候水泥是紧缺物资。现在的堤坝全是用水泥石头浇砌而成,可称得上坚不可摧。站在像一条巨龙蜿蜒曲折地伸向远方的堤坝上,我思绪万千。当年我曾担任基建队副队长,和农民朋友摸爬滚打,吃住在一起一年多时间,每天都在修堤打坝,手上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回到家,母亲看到了很是心疼,不停地数落我,我总是用好听的话安慰她。

河水流经村边。每年六月以后,农民们便和河亲密起来,这里不但是洗衣的地方,还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无限快乐。每当收完麦子、打过烟叶或锄过地,大汗淋漓时,土垢满面的人们便会成群结队到河边冲洗,然后像晒萝卜干似的,在细沙滩上一字排开躺下,任太阳把身体晒干。在夏夜月升星亮之时,我们几个知青便结伴而至,在河风吹拂中,在水中洗个痛快澡,然后吹着口琴、唱着歌,抚慰思乡之情。

我们四个知青回到村里的消息很快传开了。我的农村挚友庆祥家的庭院一下子挤得满满的,村民们不约而同脱口喊出了我们每个人的名字,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分别40年的相思之情,议论着党的政策好,带来的家乡变化、个人变化。村民们现在衣食无忧,年轻人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

今年83岁的金大妈拉着我们的手,久久不肯放下。当年我们刚来时不会做饭,生产队派金大妈帮我们做饭,她把家中做饭的家什都拿来了,细心地给我们交代着怎样擀面条、蒸米饭,还时不时地过来看我们。我们也把金大妈当成了最亲近的人,我们组的女同胞回漯河返回村里时,总忘不了捎给她一些喜欢的东西。金大妈看到我们的被褥该拆洗了,不等你张嘴,就把我们的被褥拆洗得干干净净。我们若感到过意不去,总遭到大妈一阵数落,说我们把她当外人了。现在看到年逾古稀而且身体硬朗的金大妈,我们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鼻子酸酸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让它流下来。

记得那年在生产队割麦子,我割六垅,生产队的劳力们每人割八垅,就这样,我还是被他们远远地抛在了后边。我累得满头大汗,心里干着急。割着割着,我发现我只剩下四垅,原来是一个叫雯的嫂子在右边悄悄地帮我割了两垅,使我慢慢地和他们缩短了距离。

那时生产队实行工分制,每天三角八分钱,每到年终分红时,我能分到几十元钱,在当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里的农民纯朴、勤劳、善良,在我19岁的心灵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记,也是我走上工作岗位后能够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的动力和源泉。

我们还去了曾经生活过的那两间茅草房的旧址。茅草房早已不存在了,变成了整齐的平房。我们站在那里,久久不想离去。多想回到那两间茅草房,重新开始一天紧张的生活,重新体验一把知青下乡的酸甜苦辣,回到我的19岁……

我们要离开了,几十个村民把我们送到村头,目送我们上车。千言万语难以表达当时的心情,我们相互拥抱,期待来日再见。

别了,我的兄弟姐妹、大妈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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