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玉

近日，居庸关花海登上各大网站的头条，被誉为“开往春天的列车”的S2线迎来无数观光客和摄影爱好者。但由于个别游客不惜穿越铁路围栏横跨铁道，几乎逼停列车。还有人在山里抽烟且不听劝阻，防火意识淡薄。27日，居庸关附近山林暂时封闭。资深铁路摄影爱好者呼吁大家文明拍摄，注意自己安全的同时也要遵章守纪。（3月29日《北京晨报》）

小资情调的春日叙事，再一次终止于无比尴尬的现实。那些本该美好的地方，最终还是沦陷在了，跟风起哄的滚滚人潮之中。春花烂漫、一路美景，却无奈被“冲动的人群”毁了意境。于是，不幸错失风景的我们，开始吐槽“素质堪忧”，开始呼吁“文明出游”，就如同此前许多次一样！在很多时候，“美景招来人群，人群毁了美景”，这似乎已经构成了一个难解的循环。

“开往春天的列车”，实在是一幕太过典型的风景沉沦史。最初，由于网络上疯狂扩散的美照分享，其一夜之间迅速爆红，并被舆论塑造成标志性的春日意象；而由此带来的，则是蜂拥而至的人群，以及炙热无比的执念……就这样，几被神话的“开往春天的列车”，吸引来了一大批“搭便车者”：他们以乘坐此车标榜情怀，以拍下繁花表演浪漫。当“风景”被当作是背景和布景，整个事件的属性已不再单纯。

短时间内暴增的游览者，为何会成为破坏性的力量？之于此，其实很好理解。一方面，这群人本就是一时兴起的跟风者，其出游行为未经成熟构划，临场遇事自然更容易举止失态；另一方面，人群增加必然导致平均素质被拉低，众多缺乏审美判断、摄影训练以及安全常识的“玩票者”加入其中，发生逼停火车、违规抽烟等事情实在不足为奇——鱼龙混杂的观光者，让“开往春天的列车”最终不堪重负。

爆红于网络的S2线及其沿线山林，本质上乃是属于民间发现、自发捧红的“新兴景点”。这种身份特性决定了，其并不具备足够的软硬件设施，来引导、分流、规束蜂拥而至的人潮。这种先天的不足，遇上热情而执拗的游客群体，难免会应付不及、捉襟见肘。从某种意义上说，最原生态的风景，让我们见识到了最真实的人性。尤其是在群体无意识的狂热之中，总会有不少人心安理得地做出荒唐举动。

“开往春天的列车”，曾经的赞美有多炽烈，如今的遗憾便有多沉重。回溯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我们应该反思的，想必不仅是素质或文明的缺失，更有对于“美与审美”的重新审视。春日赏景，本是一件内化的、纯粹的“心性消遣”，如今却时常成为跟风、竞争与炫耀性的投机行径。太多的人，太多卑微的心思与粗鄙的举止，断送了S2线的沿途美景，也断送了“找到真正所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