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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5日 星期

伤心人的文字关怀

《昔我往矣》
白先勇 著
中华书局 2016年1月版

他总是推己及人,由一己而亲友,由亲友而社会,进而上升为一种近乎宗教救赎般的关怀。

白先勇的文字首先是与他个人的身世与经历分不开的,他是名将之后,出生于乱世,童年时期即遭逢家国巨变。对于平生遭逢的种种变故,以及时代背景下的历史兴衰与人世沧桑,白先生已然能够从容面对、处之泰然;对于世俗人生的世态炎凉与人情冷暖,白先生不是冷眼旁观,而是真诚地投身其中。白先生以自己的眼睛观察,以自己的心灵感悟——当那些沉淀已久的个人记忆逐渐酝酿发酵,那些存在记忆档案里的旧照片拼拼凑凑,也开始排列出一幅幅悲欢离合的人生百相来,它们最终转化成一种亲切而又深情的文字,从白先生的笔下缓缓流出,让读者时时悲从中来,甚至不自觉地潸然泪下。

诗人余光中认为,小说家白先勇是现代中国最敏感的伤心人,然而,作为散文家的白先勇,又何尝不是一位最敏感的伤心人呢?白先生写自己的至亲,比如三姐先明,写他们之间的童年嬉戏,写明姐患病之后的寂寞与痛苦、创痛与彷徨,乃至最终的离世,他虽然一再抑制自己的感情,但他笔下的文字依然感人至深、令人动容。白先生写自己的挚友,比如知己好友王国祥,写他与重病缠身的王国祥依依作别,一个人驾车开上高速公路后,突然一阵无法抵挡的伤痛袭击过来,他将车子开到公路一旁,伏在方向盘上失声大恸,也同样让人黯然神伤、无法控制。面对人世间的大悲剧与大苦痛,白先生总是推己及人,由一己而亲友,由亲友而社会,这种设身处地的感受,在他的文字中上升为一种近乎宗教救赎般的关怀,而对人类——包括同性恋者、艾滋病患者等所有弱势群体在内的广大人类的同情与悲悯,也成为白先生散文写作的永恒主题。

谈台湾现代文学,白先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人物。且不说他本人的创作对台湾文坛影响深远,他力主创办的《现代文学》,对台湾现代文学的发展和成熟,尤其具有播种耕耘的开拓之功。读他的文字,我们既能够从中梳理出一条台湾现代文学从播种耕耘到开花结果的轨迹,也能够真切感受到那一代台湾文学青年的艰辛探索与自我超越。

对于《昔我往矣》这个书名,白先生是这样解释的:“昔日年少,初上征途,放眼皆是柳色青青,而今归来,两鬓如丝,纵是衣锦还乡,漫天雨雪,能不‘我心伤悲’?”有感于渐入老境的紧迫感与危机感,白先生决定,要尽快将过去的一些片断用文字固定起来,不让他对亲友的记忆,就此消失、凋零——逝者如斯,或许只有文字,才能够留下一些过去时代的印痕,虽然它们只是雪泥鸿爪,却也足供后人感怀、凭吊了!

晚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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