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黎明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不是我。但我还是要用“我”来讲给您听。

10年前，我刚刚30岁，有车有房，有小产业——一家加工厂。当然，也有妻有儿，每天意气风发。

深深记得初次见到小青儿的情景。那年夏天很闷热，小青儿推门进来时，似乎门缝吹进一股凉风。

她很美。

小青儿比我还要错愕，大眼睛里装满紧张。后来，小青儿对我说，厂那群小姑娘都说老板很年轻，很帅！她只是想来看看。

“老板不会笑的。”熟悉之后，一次闲聊，小青儿告诉我，厂里那群姑娘都这样讲。是啊，经营这个小加工厂，人、财、物，产、供、销等，足够我操心了；另外，在这里打工的多是年轻姑娘，我必许自律。也许，就是我这无奈的严肃，造就了“冷峻”形象。

小青儿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实际上她已经很“大”了。说她很大是有根据的，因为她已经有个一岁多的孩子了。

我和小青儿很投缘。15岁就开始打工的她很有些管理经验，我也给她充分的空间，“提拔”她做车间组长。小青儿似乎越来越愿意和我待在一起，说说话。聊天时，小青儿也越来越窘，大眼睛不敢直视我。

她带动得我也有些许心慌意乱。

很快就结束了。

那晚，月亮很圆很亮。我送下夜班后的小青儿去宿舍。突然，路旁冲出三个男子，其中一个男子指着我骂骂咧咧的。男子似乎骂着说，你让小青儿和我离婚，你个流氓。

我们只是朋友，没有说过任何含情的话！

我茫然地立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小青儿架走。忽然，小青儿奋力挣脱，拼了命跑向我。

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她的手那么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凄婉无助。

第二天上午，那个应该是小青儿丈夫的男子闯进我的办公室。

“你个流氓。”

……

“你害了小青儿。”

……

他拿出一份医疗诊断书拍在我的桌上：突发心因性精神分裂！

“俺乡下人娶个媳妇难啊。”男人痛心地说，“救救她！她整夜不睡，不停地叫着你的名字。你去见见她！”

我没有去。不是不敢去，却是不能去！

我没有去。我拿了十万块钱给那男人。那是我厂子里全部的流动资金。

十年过去了，该尘埃落定了，我想轻轻地问一声：小青儿，现在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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