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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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15日 星期

列子故里咏叹调


□卞 卡

列子,郑州东郊圃田镇大孙庄人,因眷恋生他养他的那块田野,耐得寂寞,在家乡隐居40有年,殁后墓葬在故里。离墓葬不远建有列子祠,并具塑像,供后人拜谒瞻仰。

据史书记载,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大孙庄前有潮河,后有丘陵,且有枣林环围,是个很美的地方,尤其在中秋前后,红红的枣儿挂满一树,又挂满一树,河里的水碧波荡漾,丘陵上的草木葳蕤多姿,环境迷人醉人。然而,在时间隧道里穿越,历两千多年,人文和地理环境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大孙庄在沧桑岁月里几度变迁,很难再现列子时代原貌,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郑州大跨步东扩,今日的圃田已被郑州“经开区”所属,周围高楼林立,宽阔的道路纵横交错,大孙庄作为城中村改造方案中的“棋子”,可能很快在棋盘上摆出。尽管如此,作为一代先贤,列子闹中取静,仍在家乡土地上,享受着后人的香火和顶礼膜拜,而且敢断定这样的香火与礼仪将绵延不绝,直至永远。

列子本名列御寇,是我国战国时期著名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更是道家学派的先祖。我国古代有个惯例,即在社会公认的“大家”名字后边加“子”,以示尊崇,比如孔子、孟子、老子、庄子、韩非子等,都是这样的。列子由列御寇而被尊为列子,可见其思想和学说的分量,以及在社会和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我曾去过列子故里亦即大孙庄两次。第一次去是在前年秋天,大孙庄有一座以列子命名的列子小学,那是郑州“经开区”一所带有标志性的学校,郑州市杂文学会组织一行作家,去为孩子们捐书;第二次去是在今年(丙申)清明节前夕,是为祭扫列子墓,瞻仰先圣祠。两次去都留下难忘印象。战国作为历史册页,远离中华大地已两千多年,列子逝矣,其灵魂亦在浩渺空际飘游二十多个世纪。但是,我两次走进列子故里,突出感觉是,他没走远,就在我们中间,我们也一直没离开他,同他如影随形,在他那以精粹哲理和深邃思想营造的氛围内,感受着道德的力量、精神的洗礼、境界的升华。

韩愈被列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他的名篇《师说》的核心语句是“传道授业解惑”。列子小学以教育为本,高扬的旗帜是“追寻梦想,享受教育”,同唐代韩愈的教育理念相比,同工异曲,却又融进了现代教育理念。他们以多种生动活泼的形式,启迪孩子们的心智,开发孩子们潜在的动能,让孩子们在独具特色的教育环境里健康成长。在那里,我们观看了教师们的古典舞蹈,飘逸洒脱,带给我们无限想象空间。孩子们以稚嫩的声音,朗诵了列子的寓言名篇《愚公移山》。不能苛求他们理解该文的深刻内涵,但润物细无声的客观影响,必将在他们幼小心灵埋下智慧的种子。

学校里特设一个文化长廊,将列子的多篇寓言故事,既原文列出,又附以精准译文,使孩子们耳濡目染,感知列子,认识列子,在列子留下的文化遗产里游走,由不知到知,由不理解到理解,渐次完成对古文化的传承。翻开浩瀚的中华民族史册,古文化和古文明灿若星汉,优秀传统文化哺育一代又一代人。作为一个正常孩子,启蒙教育肇始于小学,对古代先圣的思想经伦,他们不可能有所知,更谈不上理解。但是,当他们获得了知识,在先贤的文化和思想海洋里游弋的时候,就会知道古文化和古文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

列子作为道家学派先祖之一,为后人留下诸如《愚公移山》《夸父逐日》《高山流水》《九方皋相马》《纪昌学射》《歧路亡羊》《杞人忧天》等灿烂篇章。列子的弟子及后学,在发扬列子学说的基础上,缤纷著述,佳作频出,于是就有了《列子》这部中国古代思想文化史上著名的典籍。这部典籍含文140章,由哲理散文、寓言故事、神话传说、历史典故组成,多以寓言形式表达精微哲理,可谓篇篇珠玑,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列子小学依托其在列子故里的独特优势,除按教学大纲规定,完成既定课程教学任务外,作为德育课程之一,特意安排了“列子课程”,从《列子》一书134个故事中,精心挑选出张扬传统文化精华的篇章,根据孩子们不同年龄特征、身心发育特点、文字阅读水平、认知能力等诸多因素,按低、中、高三个年级段,进行整理加工和编排,通过具体实施,浸润孩子们的心灵,传承经典传统文化。

比如对低年级选的是《夸父逐日》。这是一则寓言故事,原文是:“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译成白话为:“夸父与太阳竞跑,一直追到太阳落下的地方;他感到口渴,想要喝水,就到黄河、渭水喝水。黄河、渭水的水不够,又去北方的大湖。还没赶到大湖,就半路渴死了。他遗弃的手杖,化成了桃林。”

对中年级选的是《杞人忧天》《列子学射》《歧路亡羊》《高山流水》《余音绕梁》等,高年级学段则选了家喻户晓的《愚公移山》等。这些篇章,因古文的简洁和句读因素,就小学生而言,一般说来比较难以理解。然而,译成白话文之后,读来便一目了然。我对此很感佩,因此,第二次去的时候,我在签到簿上题了两句话:“走近列子扬国粹,启迪后昆聚灵泉”,也算是我的一种表达。

优秀传统文化是我们的国粹,古文明与现代文明有机结合,不仅是治国理政的根基,也是每个人道德修养的标识。在列子墓园,在河南省御风列子文化研究院,我看到很多文化名人的题词,不少已刻立成碑,洋洋乎大观!列子墓的楹联为:“隐居圃田四十载,泽林神州八方人”,形象而符合历史真实。

从两千多年时光隧道穿越到今天,社会在进步,人们的经济生活和观念形态发生巨大变化,如何高扬优秀传统文化旗帜,传承古文化和古文明,让其魅力重放光芒,从而塑造人们纯洁的灵魂,这是个大课题,也是个并不轻松的课题,而要完成这个课题,需要仰仗各路人马的能量。道德的回归,在呼唤灵魂的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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