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曾洋

妈妈的生日就要到了，给她买什么礼物好呢？鸡鸭鱼肉家里满满一冰箱，父亲打电话说吃的啥都不用买。生日蛋糕？妈妈嫌它不实惠，又贵，吃不完扔掉也太可惜。

到底买什么好呢？

前天陪爱人一起去服装店，见模特身上一件中老年夏装，朴素大方又洋气，于是让爱人试穿，效果不错，就买了下来。

在我的印象里，妈妈一直都是吃苦耐劳农村妇女的形象，她整天早起晚睡，洗衣做饭，锄地拔草，割麦收秋，卖桃卖瓜……仿佛妈妈从不在意穿戴打扮，她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操持这个家，供养她的两个儿子上学。

记得小时候，有次跟小伙伴们评谁的妈妈漂亮，我说自己的妈妈最漂亮，结果被那些家伙好一通嘲笑：“哈，你妈妈？土得掉渣，还漂亮？哈……”我气得真想把他们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跑回家后央求正忙着做饭的妈妈：“妈，你也买件漂亮衣服吧？你看人家……”妈妈笑着摸着我的头说：“庄稼人整天忙着干活，穿那么漂亮弄啥？你提住劲上学，赶明儿挣住钱了，给妈妈买漂亮衣服好不好啊？”我咬紧嘴唇，使劲点了点头。

我参加工作了，能挣钱了，逢年过节或者妈妈过生日，想带妈妈去服装店买衣服，但妈妈每次都说：“你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先提住劲攒钱吧，我这个岁数了，还打扮啥？不需要添衣裳。再说我这么忙，也没空去。”坚决不跟我去。没办法，我只好把钱硬塞到妈妈手里，让她自己抽空去买。可是妈妈每次都把钱攒起来，过段时间找个理由把钱又给了她最疼爱的孙子。真拿妈妈没办法！

回到家，妈妈正坐在门楼下跟对门老崔大娘说话，看到我掂着大包小包回来，嗔怪道：“不是说啥都不叫你买了吗？家里啥都有，买那么多东西放不下。”老崔大娘接过话茬说：“你看你看，这是孩儿的心意，来我看看都给你妈买哩啥。”

当我把给妈妈买的衣服拿出来时，老崔大娘一个劲儿地说：“咦，真好看真好看，赶快回屋里换上我看看。”父亲也从院里走出来，说：“既然买回来了，换上看看。”妈妈还有点不情愿地说：“那么花的衣裳，我咋穿啊？”不过还是拿着衣服回了屋。

当妈妈穿着新衣服出来时，父亲和老崔大娘都说：“真洋气，城里的衣裳就是好看。”几个邻居也跑过来看，保生哥说：“巧婶，你这辈子还没打扮这么漂亮过吧？”妈妈笑得很开心：“这太花了吧？都穿不出门。”保生哥说：“花啥呀，城里的老太太比你穿得花多了。可好看！叫曾洋给你拍张照片。”

随着快门的“咔嚓”声，妈妈的笑容定格在照片里。看得出，妈妈也爱美，也喜欢穿戴得漂漂亮亮的。以后，我会让妈妈经常打扮得这么漂亮，让她老人家每一天都过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