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玲

那天偶然从市场经过，看到一位老者在卖栀子花。望着满树洁白的花，闻着幽微的香气，我不由自主在心底吟咏“疑为霜裹叶，复类雪封枝”。因喜欢栀子花的“霜裹叶”和“雪封枝”，我曾经养过四盆栀子花。

2007年春天，搬进新房，总想给单调的阳台添些绿色，于是我买了第一盆栀子花。因为喜欢，我每天浇水，隔几天施一次肥。看着葱葱郁郁的叶子变得油黑、光亮，没几天还长出了黄豆大的花蕾，我更勤奋了，早晚各浇一次水，施肥也更勤了，盼望早点满室生香。

谁知栀子花并没有因为我的过多关爱而茁壮成长，相反她的叶子变黄凋落了。我以为是缺水，变本加厉地浇灌更多的水，施更多的花肥。终于它的叶子落光了，小花蕾也不见了。我非常沮丧。常言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可我收获了什么？

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我都买了栀子花，还是同样的结果……我发誓再也不养了。

此时，看着洁白的栀子花，就向卖花老人讨教养花的方法，还讲述了自己四次把栀子养死的“辉煌”经历。老人笑着说，你养不活的原因就是你把花给“爱”死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以为爱就是一味地给予。万事万物，啥都不能“圆满”了。

我恍然大悟。是呀，我一味地爱花，只知道给予，而忽略了物极必反的原则。

想到那天中午我们办公室同事一起买了糖炒栗子，大家吃了几个，纷纷夸奖栗子香甜。有位同事是个年轻妈妈，她一个中午都没休息，一直在不停地剥栗子，再小心翼翼地把栗肉放进盒子里包好，说回家给孩子吃。第二天她来上班时说，孩子病了，是吃栗子吃多了，她内疚、心痛不已。这和我养栀子花不是一个道理吗？都是太“满”的缘故。人们常说“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一个人说话、做事，都得留点余地，不能把话说绝了、把事做绝了，要给自己留下进退的余地。我相信“虫二”的故事大家都听说过吧？连“康乾盛世”的主人都不会把话说满，给后人留下“风月无边”的回想。

想到这里，我对以前因爱过于“满”而伤害了栀子花的行为感到愧疚。

我决定再买一盆栀子花，相信自己一定会把这盆栀子花养好，使之开出美丽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