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副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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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28日 星期

有冰不觉夏日长


□贾 鹤

每次去超市买东西,女儿都会撒娇要吃冰激凌,我通常在决绝说“不”的三秒内改主意,然后在收银台的冰柜前兴致勃勃地陪她挑一个“不那么凉,不那么甜”的冰激凌自我安慰。

小时候,最念念不忘的是白糖冰糕,麦收时节,偶尔有卖冰糕的推着车子过来,“白糖冰糕”拉长的吆喝声简直是天籁之音,铺上棉被的箱子里藏着孩子眼里最诱人的宝藏,不依不饶缠着大人要来零花钱买一根,小心翼翼地舔一口,全身每个细胞似乎都融化在这一口的凉甜里。多少年过去,白糖冰糕是我对清凉世界的全部向往。

比白糖冰糕更高级的是奶油雪糕,口感更丝滑,有香甜的奶油味,比较之后还是白糖冰糕更爽口清甜,重要的是它最便宜。

后来出现了一种蛋卷冰激凌,外面用一层薄纸包着,一口咬下去口齿生香,这种冰激凌是小学时代的奢侈品。

再后来还风靡过一阵子大冰块,一大块冰坨子,握在手里有分量,冰块也分各种口味,草莓、葡萄、苹果最常见。从袋侧边咬开一个小口,吸出来丝丝凉意,拿在手里,像捧着一个雪团,手冰得木木的,然后暖出一点甜水,“呲溜”一口吸掉,乐呵呵地继续捧着化冰。这种冰块吃的时候有自食其力的因素在,好像一边吃一边跟自己做游戏。犹记我初吃冰块的惊讶: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随即脑子里升腾起一个愿望:幸福就是天天坐那儿吃冰块,一冰在手,别无他求。

还有一阵子出现一种娃娃头的雪糕,椭圆形的蛋黄糕体,用褐色奶油点出小人儿的眼睛,弯月形的嘴巴,拿在手里,我总是不忍下嘴,咬到哪里,似乎小人都要哭了,虽然这种雪糕味道极好,我还是很少买。

上高中时,吃到一种叫果酱的雪糕,最外面一层薄薄的巧克力脆皮,里面是一层稍硬的奶油,还有玫红软糯的草莓果酱,吃到嘴里酸甜凉腻,绵软香滑,很长时间这种雪糕都是我的爱宠。

上大学时,正值天冰小神童推出,吃时并无太多惊喜,蛋卷冰激凌的锥形,不过这种精华在于蛋卷的硬脆,奶油吃尽,手指粗的蛋筒尖塞进嘴巴,嚼得酥脆有声,像完美的收尾,更有意犹未尽的愉悦。

毕业去了小城,由于身体因素好几个夏天几乎绝了嗜冰的爱好,一次不经意在超市看到天冰小神童,那刻竟如老友重逢。毫不犹豫买了一支,细品慢咽,仍是旧滋味,握一支冰在手,竟那么轻易就让岁月流转,真是太值了。

各地都有本土的老雪糕品牌,到广州旅游时,尝到当地的雪糕,滋味和家里常吃的一样,无惊亦无喜。

有时想,炎炎夏日,吸一口最凉的棒冰,咽下去小溪流似的甜,回归小时候的愿望,那一刻我已然抵达了幸福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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