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副刊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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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13日 星期
电影《邪不压正》原著小说《侠隐》再版
老北京的江湖侠义在文字中复活

旅美作家张北海
《侠隐》
张北海 著

由姜文执导的电影《邪不压正》于今日在全国上映。这部电影是根据旅美作家张北海的小说《侠隐》改编,讲述青年侠士李天然留美归来,为寻找五年前师门血案的元凶,深入古都的胡同巷陌,从而引发一系列的故事。早在11年前,世纪文景出版了这本小说。11年后,文景将“重版归来”,新增后记及“《侠隐》作者张北海答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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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不压正》原著小说再版

张北海,本名张文艺,祖籍山西五台,1936年生于北京,后随家人前往台湾,师从叶嘉莹学习中文,就读于台湾师范大学,1962年到洛杉矶继续深造。1972年,张北海在纽约定居。20世纪70年代,他撰写了诸多有关纽约生活的散文,成了那时初抵纽约的华人了解纽约的入门读物。同时,也开始关注他童年生活过的北京。张北海开始隔三岔五回京旅行,除品尝老北京的吃食,收集一些有关背景的书籍。“但不是为了写小说而找材料,而是为了认识我生长的古都。”直到退休前后,张北海才开始构思,并用六年写就《侠隐》。

张北海参考了好几百本有关老北京的中英文著作,书中对20世纪30年代的北平描写确凿、细致,城市在笔下复活。

小说里的侠士真实可信,作为从传统走向现代的过程中最先失落的那一批人,《侠隐》是对他们最后的挽留。其侠义终结的主题,一举颠覆了武侠小说写作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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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客的乡愁 武侠背后是旧京风华

张北海将这个侠客复仇故事的背景设立在民国。既然是武侠小说,总是要有武打、复仇,血雨腥风。张北海的武侠也不例外,但他的意旨却不在此。他想要写的是,他童年生活过、记忆中的,念念不忘的老北京。与其说小说的主角是侠,莫如说是悠远醇厚的旧京风华。

“抗战烽火前夕,走进这虚实两个世界,是一位现代江湖游侠——越洋归来,替天行道,一了恩仇,穿云而去。”小说中的历史背景设置在20世纪30年代的北平。各方势力你争我夺,纷纷登台亮嗓,老百姓在这乱象里随波逐流,却偷得了个“金粉十年”。张北海形容这段时期的北京是“有钱人的乐园,老百姓的清平世界”。他笔下的北京城鲜活生动,富有温度的文字不仅还原了历史真实,也勾勒了张北海脑中关于这座旧城的理想图景,并通过这种琐碎铺陈的描写方式掀开乡愁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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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味纯正 融入老北京民俗民风

与一般通俗文学不同,《侠隐》虽为武侠小说,却因干净的文字和严谨老到的叙事方式,让人读出纯正的文学味道。张北海文字简约,笔法从容、潇洒,洋味十足,阿城谓之曰“风度”,并认为他的写作已经形成了个人独特的白话文“文体”。尤其是他融入了大量的老北京地理和民俗民风,精描细刻,地道入味,令人神往。张北海说:“20世纪30年代北平的日常生活、衣食住行、风俗习惯、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市容街道……不但在所必需,而且变成书中一个角色。”

此外,比起一招一式武术的呈现,整个小说弥漫的不是侠气干云,而是侠的消隐。在小说中的时代,拳脚敌不过枪炮,银锭贵不过大洋,东方比不上西方,国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哪还有武林的立足之地?江湖的消亡成为必然。张北海自己也明说,“这部《侠隐》,除了带动故事情节的报仇主题之外,尤其对我个人来说,还有一个也许更重要的主题:老北平的消失,侠之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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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几百本资料 复活老北京城市细节

《侠隐》里的复仇故事发生在1936年秋日到1937年暮夏的北平。出生于1936年的张北海,在《侠隐》里所描述的年代属于他的父辈,是作为一种致敬。在涉及老北京的细节,自然也需要资料对真实记忆的辅佐。为了尽可能还原其风貌,他做了大量的研究。

书里主人公李天然穿街入巷,“干面胡同、烟袋胡同、前拐胡同、西总布胡同、月牙儿胡同、王驸马胡同、东单、西四、王府井、哈德门、厂甸、前门……所到之处,旧京风味,无不排挞而来”。地图式的行走之中,逛胡同、听吆喝、放炮仗、过节令,这些构成老北京的市井生活细节也被一一还原。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侠隐》与其说是一部武侠小说,更像是老北京风物志。

在1996年动笔写《侠隐》前两年,张北海整理了一份1935年的“北平街道图”,收集了几百本关于老北京的参考资料,其中大约四分之一是英文著作,里面甚至还有英国人在当时写的旅游攻略。因而,对20世纪30年代北平的描写确凿、细致,一街一门,一草一木,都符合当时史实,宛如城市在张北海笔下复活。这样写北平,得到北京文艺圈人士的高度认可,让高晓松直言“勾起乡愁。”

作为武侠作品,《侠隐》中打斗场面或者武功的描写甚少。张北海说,他不愿在一部写实作品中掺杂一套虚无缥缈、玄乎其玄的武功。

也许正是这些魅力,《侠隐》被姜文看中,改编成电影《邪不压正》,要用光影的形式再现远逝的旧京风华、侠隐风度。

据《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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