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副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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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2日 星期

看瓜


□杨新伟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农村的田野到处是翠绿的景象。这个时候,最有趣的事莫过于在地里看瓜。

回想儿时,每逢暑假,在家吃过午饭,自己戴着草帽,提着水壶,带着几本书和扇子,到地里去看瓜。一路上,满眼尽是绿色:绿油油的花生,挺拔的玉米,“蹭蹭”往上蹿的芝麻,为大地编织绿毯的红薯茎叶,让人感到大自然的丰润与生机。远处有一群羊,在荒地里吃草,青草肥嫩,绿色的草地,白色的羊群,一幅多么淡雅的水彩画。漫步在乡间小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绿色的芬芳,畅享着天然的惬意,午后骄阳似火,我却浑然不知,因为沉浸在大自然的怀抱之中,忘记了身边的炎热。

还没走到瓜地,就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那香味沁人心脾。走近了,就会看到浑圆的西瓜,粗长的菜瓜,金黄的甜瓜,它们静静地躺着,等着人们来品尝。我坐在一棵大树下,拿出随着携带的书翻看起来,时不时抬头看看瓜地。瓜地里很安静,除了偶尔从远处飞来一只小鸟,或者从路边传来几声牛叫,就是一片寂静。看书看累了,就到瓜地里走走,看哪个瓜熟了,赶紧摘下来,特别是天将要下雨的时候,更要及时采摘,否则瓜就会烂在地里。在瓜地里,渴了,就喝一口从家里带来的白开水,饿了,吃一口已经熟了的甜瓜。在地里走上一趟,汗流浃背,尽管很热,但看到那圆滚滚的瓜,心里却是丰收的喜悦。走了半天,并没有饥肠辘辘的感觉,因为那些成熟的瓜成了我可口的食物。现在回想起来,喉咙里还能感受到那份甘甜与温馨,好久没有品尝过那么甘甜的瓜,或许永远不再可能,因为那甘甜是岁月的馈赠,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离我远去。

瓜地里还有很多小伙伴,我们在一起做游戏,海阔天空地聊天,说着自己所知道的各种趣事,天南地北,古今中外,无所不谈,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也是当时了解世界的一个窗口。瓜地的附近是颍河,河水不太深,天气太热的时候,我们就到河里游泳,在河里捉迷藏,打水仗,玩得热火朝天。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就到河堤上看落日,红彤彤的落日和金色的晚霞相互交映,组成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让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与壮丽。当时,看着头顶上的红日,我还有些不服气,想着太阳在西边,都快落山了,向东走几步,太阳就不会在我头顶上了吧!于是,我就向东走,但不管向东走出多远,抬起头,太阳还在头顶上。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太阳落山,该回家了,但我们谁也不愿回去,因为这里有美景,有乐园。

有一天黄昏,本来要回家,天空却下起了大雨,路上泥泞难行,家是回不成了。小红哥家种的瓜多,为了看瓜方便,就在地里搭了一个窝棚,吃住在瓜地。看来,晚上只能到窝棚里睡上一觉了。到了窝棚,简单吃了点晚饭,我就和小红哥聊天。这时,雨停了,天已放晴。夜幕下的瓜田别有一番风景,那些豆角架,拖着长长的豆角,影影绰绰,就像操场上伸展双臂正在做广播操的小孩;那些西瓜,只见大致的轮廓,不辨色彩,就像操场上摆放的一个个皮球。低垂的天幕上,繁星点点,这些星星离我真近啊,仿佛伸手就可摘到。夜晚,是动物的世界,瓜田里传出小虫的鸣叫,各种叫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可能小虫要释放白天的压抑,叫个不停。夜晚是寂静的,因为小虫的鸣叫,整个田野变得生机盎然。

回首看瓜的日子,与自然为伴,小路赏绿,小河戏水,远观落日,近听虫鸣,真是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丽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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