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 鹤

和孩子在一起，最普通的小物件也能焕发好奇和玩心。一堆花花绿绿造型各异的塑料照明小灯，成本不足两元钱，如果是我，我会只看到它的粗劣和无用。女儿每次看到此类小吊坠小物件，一定会驻足不前，在一堆我怎么也挑不出“出彩”的小东西中选出几样爱不释手，高兴地说：“妈妈，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可爱？”我敷衍着她，顺手拿起她挑中的物件仔细欣赏，真有那么一两秒，我看出“它”的颜色和款式是一堆中最好看的。因为附着孩子的热情，我试着用她的眼光找到这个“白色长耳朵亮灯小狗”吸引她的地方，是憨态可掬眼神呆萌？还有什么地方让它脱颖而出？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像我面对化妆品挪不动脚一样，可能我的脑袋和女儿脑袋里分别有各自感兴趣物件的反射区，我能从一堆在她看来无法分类的瓶瓶罐罐中选出适合自己的护肤品，而她能在我的盲区内一眼挑出最满意的小玩意儿。

因为她，有那么几秒，我的反射弧会扫射到平时未涉足的领地，我脑子里已僵死的细胞会在这跳跃的颜色上兴奋，和着她的开心，感受心底的快乐灼灼生长。

她要吃要喝要玩，一个面糖人小摊让她停下，这个想要，那个想吃，通常我会给她一个原则：在一堆让自己为难的取舍中，只选择一样“最”喜欢的留下。这个“最”是比较的结果，也看机缘。她拿了糖人，舍弃了面人，一路吃着，高高兴兴地往前走。托她的福，我也尝到了糖人的甜。

和她在一起，再平实的物景也会灵动。她好像有永不枯竭的热情，会燃掉你的沉闷乏味，你去陪她一起来个身体和心灵的狂欢。她吵着要喂鱼，拿了鱼食不过是看中了装鱼食的盒子。这有什么呢？只要她喜欢，买椟还珠的乐趣在于欣赏，更在于过程。

她教我划船，一本正经的船长和笨手笨脚的船员在无边的水面上航行。她指挥着我们的船左奔右突，躲过对面冲过来的船。躲开后，还不忘自我夸奖一番：“看我指挥得多好！”她的得意衬托我的崇拜由衷和真切：“你真棒!”在她的意象里，她已是指挥的将军，这一刻的自豪为她的自信注入了些许养分，或许未来某一时刻，可以击败人体自带的消极，希望这些快乐的正能量在她身体里催生出向上向前的力量。

快乐不知时日过，和往常她在我身边的无数日子一样，而每一天的快乐又多了不同的感悟。我常想，如果时间只以记得的日子作为标记，那么，我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将是我记忆沙砾里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