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副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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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27日 星期

记忆中的红薯粉条


□刘瑞阁

“卖粉条!”一声声叫卖声吸引着蜗居在暖室里的村民,他们纷纷走出家门,与开三轮车的外地商贩讨价还价,分辨粉条的真伪。看着码得整齐的粉条,我的思绪也回到了小时候。

上小学时,一到放寒假,我就躲在外婆家不愿回家,经常跟在外婆身后到生产队的粉房看他们做粉条。其实,最主要也是为了等那一碗新鲜的酸辣热粉条充饥。

在那个年代,人们常说,红薯饼,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不过,制作红薯粉条是件费时费力的苦差事,把红薯加工成粉条,要经过几道工序才能完成。每年秋收忙完后,人们开始把红薯拉到大水塘淘洗。然后把洗干净的红薯放入机器内打成粉末,再把红薯粉用白色的棉布包着吊起来,在大水缸里过滤。等沉淀后变成洁白的粉团,然后用棉布把粉团裹上吊晒,经过风刮日晒后,把干透的粉团打碎,过筛子,才能正式开始加工粉条。

加工粉条一般选在一场大雪过后,因为做熟的粉条必须冻到一定程度,再用木棒槌掉冰凌。然后经风刮日晒,方便储存。做粉条必须找村里身强力壮有经验的男人掌勺,因为外公走得早,两个姨妈年龄小。每年加工粉条外婆踊跃参加,为的是多挣工分,维持生活。如果家庭有男劳力的女人,她们一到深冬便围炉取暖,照看孩子。

做粉条时,只见师傅撸起袖子,把粉面和成团,不软不硬恰到好处时,把粉团放入一个容器内,如大勺子,里面是细密的圆眼。然后用力捶打粉团,只见如丝如绳光滑细腻的粉条盘落在一口沸腾的热锅里。站在锅旁的男人用漏勺利索地把粉条捞出,然后放入一口大缸内,用清水洗过后,再把粉条盘起来。这时,只见外婆系着围裙,挽起袖子,一手拿一根小木棍,麻利地穿起盘好的粉条,然后把粉条挂在木架上晾晒。等到中午,外婆还要忙着做饭。那个年代,最好的午饭不过是一人一碗热乎乎的酸辣粉条,外加玉米面饼子。只见外婆用姜末、蒜泥、辣椒粉、醋等调料,再加一点儿小磨油拌一下,一碗酸爽可口的粉条就做好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也学会了如何鉴别粉条的好坏。真正的红薯粉条,外观色黄,略泛黑。不过,红薯品种不同,颜色也不一样。如果是熟透的粉条,颜色有点发黑,生一点的粉条,颜色发白。红薯粉条用火燃烧后不会断,呈乳白色。含在嘴里细嚼,甜甜的,有点筋道。如果粉条看起来颜色透亮,大都是明胶等添加剂加工的化学粉条。

多年来,农村把粉条这道菜当成春节待客的必备品。以前农村人炒菜,平时肯定不舍得用粉条。等过年家里有客人时,猪肉炖粉条是一道最丰盛的佳肴。因为粉条是膳食纤维,又能吸收各种鲜美汤料的味道,再加上粉条本身柔润嫩滑,吃起来更加爽口美味。

转眼间几十年过去,农民已不再仅靠种粮食维持生活,而是改种成经济作物,种植辣椒,栽种棉花、花生等。男人们农忙在家抢收抢种,农闲时纷纷奔大城市打拼。如今,想吃上一碗正宗的纯红薯粉条,还真成了一件难事。我经常怀念外婆做的新鲜粉条,吃起来如拉面,又像凉粉。那种光滑,爽口,令我一生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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