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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桂梅 母亲的纺车 煤油灯下 一个简易纺花车 能将每一个夜晚 旋转成黎明 母亲轻轻摇动它 像摇动一个地球仪 可她从不研究旋转的意义 只知道控制棉花与锭子的距离 她将棉花纺成一堆堆线坨子 又将线坨子挂在织布机的肚子里 用王母抛掷的“金镏子” 穿针引线,织出了锦绣四季 母亲的针线筐 母亲一生的最爱 就是一个针线簸箩筐 那是一个百宝箱 放着一沓鞋样 剪子 顶针 针头线脑把日子 缝补得密不透风 一方灶台是她的舞台 锅碗瓢盆为她弹奏乐曲 一日三餐演着同样的戏 从未见过母亲发过脾气 柴草的火焰熏黑了她的容颜 一缕缕炊烟拉长了她的褶皱 我从未见过母亲年轻的笑脸 母亲的日子,泡在地头 常常被一大片庄稼围困 镰刀和锄头是她一生的伙伴 她用一生的时间 终于摆脱了镰刀和锄头的纠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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