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玲

《雪祭》是军旅作家党益民又一部关于西藏、青春、现实与英雄相结合的长篇小说。以前没有读过军旅题材的小说，这部小说我是流了无数次的眼泪读完的。

小说分为楔子和正文两个部分。作者在零海拔的地方与“我”的战友B打电话，进而提到“我”的战友ABCDE。随着正文的阅读，ABCDE幻化成一个又一个真实的影子。

作品围绕着刘铁这个军人家庭，父子两代军人展开叙事，展现了儿子刘铁所在的军队官兵在雪域高原——雪拉山鹰嘴崖筑路的艰难历程。他们不畏艰难险阻，用青春和生命打通了绝地上的通道，韩红所唱的《天路》就是他们的真实写照。然后，又借父亲的回忆表现了解放初期以慕生忠将军为首的一代军人为维护和平、建设边疆，以及与藏族人民血浓于水的感人事迹，展示了西藏近半个世纪的深刻变革与发展，讴歌了两代军人的使命与担当，呈现了两代军人积极昂扬的乐观主义精神，歌颂他们为伟大的信念不惜献出生命的高风亮节。

当我读到和作者同年入伍的陕西兵时：他们刚刚还在一起，转眼间他就在执行任务中牺牲，半个月后才找到他的半具尸体，三个月后又找到半具遗骸，我们不得不两次掩埋他，使他成为全军唯一拥有两座坟墓的士兵……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瞬间泪奔，哽咽不能语。作者虽没有大肆渲染，却用平静的语言把一个个有血有肉的小人物展现在我们面前，刘铁、兰州、赵天成、刘铁的父亲、刘铁的大姨……每个人平凡的小事都能戳中泪点。

和平时代，英雄何在？在小说中，英雄与非英雄之间并没有人为设定的界限，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英雄，每一个人身上都闪烁着英雄主义品格：忠于职守、无私忘我、不辞艰险，为国家的利益英勇奋斗。作者没有刻意拔高或升华这群高原筑路兵，其对理想主义精神和英雄主义品格的书写，也同样表现出一种克制：英雄不是被塑造出来的，而是通过自己的行动成为英雄的。他们将青春、健康和生命奉献给雪拉山，开通了通往西藏的天路；他们与藏民和睦相处，生死相依，谱写了军民团结、汉藏友谊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已经成为西藏的历史记忆，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不是不追求个人幸福，但为了国家利益或更高的幸福，最后都选择了牺牲个人利益。小说没有正面描绘筑路兵所遭受的痛苦，读者只能看到他们在痛苦里所表现出的平静，以及大难临头时的坦然。笛卡尔说：“如果没有感情，灵魂无理由附于身体片刻。”

清明节前夕，四川凉山消防官兵救火英雄牺牲，祭拜英雄的举动一时霸屏。一样的花样年华，一样的英勇无畏。他们是谁的儿子？他们是谁的父亲？难怪有人会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那天我去了杨再兴纪念园，在袅袅烟雾中金戈铁马、战鼓擂动的场景似乎并未远去，英雄的忠魂并未走远，“精忠报国”的母训言犹在耳。和平年代英雄们依然如此，伟大的牺牲精神，集体主义精神，在当下的中国更加显得弥足珍贵。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正是有了前仆后继英雄们的存在，民族才有信心，国家才有希望。

有生之年我有一个愿望：踏上青藏高原，登上终年积雪的雪拉山，亲自为雪拉山的英雄们斟满一杯酒，为刘铁、兰州、刘铁大姨……尽管满山遍野的雪会掩埋一切，虽然雪落无声，但一切曾经来过。

良书似镜，壮志作梯。《雪祭》是一部用生命书写的大书，是当代军旅文学的典范之作。《雪祭》中，个人与集体、小家与大家、友情、爱情、亲情，就像雪拉山上的暴风雪一样，一字字、一句句，不断撞击着人们的灵魂，让人在无尽的感动中接受洗礼，进而迸发忠诚奉献祖国和人民的青春热血。

（作者系郾城区孟庙镇五里岗小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