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 雾

大约20年前，随着一股“青年写作”风气的蔓延，高考作文里常常出现一些“反套路”的答卷，有时也会剑走偏锋反而折桂。譬如文言文作文，或者用甲骨文写作等各类风气一度成为热点，这些做法是否值得鼓励或许见仁见智，但也标志了高考作文本身的一些改变和革新的趋势。然而事实上，作为差额胜出的考试形态，高考作文并不是文学意义上的“写作”，而是对学生考试能力的一种考查。一般的文学写作，和需要依靠评分来分出高下的考场作文，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类行为。

二者的区别，简单说来，文学写作要求的是“陌生化”，而考场作文要求的是“标准化”，这是最核心的差距。以“陌生化”为旨归的文学写作所强调的是作者个人的生命精神的抒发，包括个人的情感或者理智。而考场作文则恰恰相反，要求学生遵从题目要求，中规中矩地完成考试，而并不鼓励学生表达出过于鲜明的个性。

这样一来，在文学写作的比对之下，考场作文很容易就背上了“压抑个性”的标签。当然，实际上数学题等理科题目也不鼓励各种充满个性化的解题方式，唯有作文千夫所指。殊不知，实际上语文考试的作文题，和数学考试的逻辑证明，其实是一码事。当下，只有这样的考试作文形态才能够很好地区分出考生的层级。把文化的诸多问题让高考作文来承担，是过度指责了。假如按文学写作的要求来进行考场作文，或许答卷里会有各类才华争奇斗艳，就算观赏性有了，但能否很好地区分出考生之间的层级差别，似乎就不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