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守业

秋后的一个星期天上午，闲来无事，便与妻子骑车出城郊游。行至离城约10公里处的河堤小憩。正当我驻足欣赏沙河两岸风光之时，忽听妻子在前面向我喊道：“快来看，这里有几个小西瓜！”当我循声走到妻子跟前一看，那里是什么西瓜呀！原来是几株马泡秧上零零星星结着的马泡瓜。也难怪，妻子从小在城里长大，更因为马泡很像缩小版的西瓜，所以把马泡瓜说成小西瓜也在情理之中。而我望着那些久违了的马泡瓜，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童年岁月，想起了我和小伙伴们曾与马泡瓜结下的深深情缘。

说起马泡瓜，现在还真不多见的，不过在我小时候却是很多。不管是田边、路旁，还是玉米地、红薯地里，都能见到它的身影。马泡瓜秧结的果，我老家称它为马泡。由于其表皮是青绿色的，上面的花纹和西瓜皮很像，所以有时候也叫它马泡瓜。据资料讲，马泡瓜跟西瓜、甜瓜、黄瓜一样，都是葫芦科的，可让人意外的是，它和西瓜不是亲兄弟，却与黄瓜的关系更近一些，同属于黄瓜属。每年的七八月间，马泡瓜秧会开出美丽鲜艳的黄花。一朵花就代表着一个马泡果子。花开不久，就有瓜的雏形了，圆溜溜，青盈盈，一个挨一个地挂满在藤蔓上。马泡瓜是很难长大的，小的似葡萄，最大的也就青核桃一般大小，再大的，我是没见过。

儿时的记忆里，一到秋天，每次去田地里割草，只要看到那些圆溜溜似玉珠般的马泡时，我和小伙伴们总是兴奋不已，而且还会急不可耐地摘下几颗放入口中，“嘎嘣”一下，只觉嘴里一阵涩苦涩苦的。不过，这种充满乐趣的“涩苦”，却也丰富了我们这些农村孩子的童年生活。然而，要是等到马泡瓜成熟之后再吃，那就别有一番风味了。熟透的马泡瓜呈黄白色，质地微软，闻起来像甜瓜一样香气扑鼻，把马泡瓜里的液汁吮吸到嘴里，酸中带甜，香中带绵，颇有甜瓜的味道，还有那滑溜溜的瓜仁不断触碰舌尖的感觉，更是让人惬意舒心。再加上那时候的庄稼地里只施农家有机肥，不用除草剂和农药，地里长出的马泡瓜简直就是一种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美味食品。

除了吃，马泡瓜还有一个重要的角色——它是我和小伙伴们的玩伴。俗语说：“惹不过大瓜揉马泡。”在人们的理解中，“大瓜”多指西瓜，的确没见过揉西瓜的，但这马泡瓜却是可以揉捏的。那时候，我和小伙伴们总是会摘下很多马泡瓜拿在手里捏着玩的。刚摘的马泡瓜青梗梗、硬实实的，拿在手里不停地捏揉后，就会越来越软，很好玩。不过，玩马泡瓜，也是个技术活儿，一些性急的小伙伴拿在手上玩没几下，就会把瓜捏破。所以，玩马泡瓜要有耐心，而且用力不能太大，只有这样才能玩得时间长。等玩到实在不想玩的时候，还可用小硬棍在上面扎一个眼儿，用力一挤，马泡籽连同汁液能喷出好远呢。也因此，就有一些调皮的小伙伴，兜里老是会装一些捏软了的马泡瓜，冷不防对你喷一下，马泡里的种子便“扑哧”一下喷到对方脸上，到别人“哎哟”一声捂住脸，肇事者便会开心地哈哈大笑，并飞快地跑得远远的。这样的恶作剧虽然不好，但也确实给那时候的农村孩子带来了难得的乐趣。

随着年龄增长，我逐渐了解到马泡瓜不仅有食用、玩赏的价值，还有药用价值。它具有祛风利湿，清热解毒、散瘀止血、降低胆固醇、美容养颜、预防酒精中毒等功效。令人遗憾的是，如今那些野生的马泡瓜已很难再看到踪迹。好想念童年岁月里的马泡瓜，好想用它再次揉捏心底深处的童趣，更想用它那炸开并涌出的汁液和籽粒，去滋润心田，去丰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