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副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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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30日 星期

熟悉的味道


□雷伊

中午时分,我照例推开一家面馆的玻璃门,大姐站起来对我笑。新来的服务员是个个子高高的男生,戴黑框眼镜,瘦瘦的胳膊上套着一个血木做的手环。我要了一碗牛肉面,半筋半肉。男生笑着对我说:“今天你包场了!”我环顾下四周,回笑道:“还真是呢!不过好奇怪,这可是午饭时分。”男生解释说今天是重阳节,大家都回家吃饭了。我无奈地说,我在这里没有家,只有这里有家的感觉。

牛肉面做好了,里面放了好多青菜。大姐知道我爱吃青菜。我心满意足地吃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聊着天。一会儿说说之前在面馆打工的小姑娘,一会儿说说周边房子的租金。我说我是真觉得这里有家的感觉啊!店铺小小的,只有两排靠墙的原木色桌子,下面放着两排黑色的高脚凳子,很像吧台。大姐说,店主自幼在国外长大,喜欢这种简约的风格。虽然有些情侣不喜欢这样的桌子,因为只能对着墙,而不是看着另一半的脸吃饭。但是,也有另外一些人喜欢极了这里。他们告诉我说,有人每天都要来吃一碗面。这种感觉真好,每天固定到同一家面馆吃饭。

也许真是饿极了,我把整碗面吃个精光。大姐说:“你太瘦了,该多吃点。”我感激地对她笑笑。终于有客人来了。男生开始忙着招呼,大姐开始忙着做面。那客人又点了一杯奶茶,大姐突然转过来问我:“给你也来杯奶茶吧?”我说:“好啊,不过我可能喝不下了。”大姐说:“没关系,给你打包!”男生开始做奶茶,在漂亮的杯子里装入调制好的奶茶,然后给我打包。我忐忑地感激着,心想,这不就是家么?

也许是因为生在北方的缘故,我爱极了面食。庆幸的是,每搬到一个地方,我都能找到一家合适的面馆,然后经常光顾。当你经常在同一个时间推开同一家小店的门时,尤其是你每次都点同一样东西,那么,店家记住你,便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了。

我之前在一个地方住了近一年的时间。每到周末,我会睡个懒觉,然后起来到一家清真面馆。我喜欢吃里面的番茄鸡蛋面,所以每次必点。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只要我推开那家店的门,无论是店里谁在值班,看到我都会对着厨房大喊:“番茄鸡蛋面!”偶尔出去旅游一次,许久不去,再光顾,也会有人问:“好久没见到你了。”

有人跟我说,你总是吃一样的东西,不会腻烦吗?我骨子里不是个守旧的人,也喜欢尝试新鲜事物。但是,当你不知道要吃什么的时候,或者饿极了的时候,总有一种味道可以安慰你。它也许不是最美味的,却是最熟悉的味道。你的味蕾不自觉地记住了那种味道,当它触碰到那种熟悉的味道时,它告诉你,好像真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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