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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5日 星期

心归何处
——读迟子建《烟火漫卷》

□池玉枝

长篇小说《烟火漫卷》是一部找人、找自己、找心灵归宿的故事。迟子建透过哈尔滨独特的城市景观,聚焦百姓生活,刻画了复杂隐微的人物命运。

刘建国首先出场,开爱心护送车,在医院接送病人。故事以刘建国为轴心,榆樱院为场地,于大卫夫妇、黄娥、翁子安、刘骄华等人物为半径,延伸至周边众生及其生活、社会。

小说分上下两部,分别是《谁来署名的早晨》《谁来落幕的夜晚》,情节层层推进,每个人都有难以启齿的秘密,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伤痛。

先说刘建国,他弄丢了朋友于大卫和谢楚薇的孩子铜锤,他的生活重心是找人,其次才是开车接人,车站是寻亲的站台,分秒都是煎熬。他偶然知道了自己是日本遗孤,活了大半辈子,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去泡澡,水池是深渊,身体往下沉,被黑暗吞噬。他心中堵着巨冰,无法融化,开始找自己。

老郭头和陈秀、大秦和小米、黄娥和儿子杂拌儿、小刘和胖丫、翁子安等都住在榆樱园。刘建国、刘骄华、谢楚薇不在榆樱园住,也和这里有牵连。榆樱园深藏在现代高楼下,其貌苍苍,每扇窗子和每道回廊都有故事,有历史的伤痛,有现代的光华,有人性的复杂和温暖。榆樱园流动人口多,这事那事像播放连续剧,有人嫌闹,胖丫说:“活人谁不闹腾,死了才安静。”

外人都知道黄娥在找卢木头,她心里憋着秘密,夫妻两人吵架,卢木头半夜猝死,她把尸体推向了鹰谷底,报了失踪案,带着儿子到哈尔滨。她蒙骗了所有善待她的人,良心备受折磨。

谢楚薇丢了孩子,无心生活,天不亮就去火车站找孩子,早晨是苍白的,她的心比早晨更迷茫。于大卫起夜时,看到她坐在镜前,画嘴描眉,十分恐怖。于大卫心里滴泪,每一天都是无尽的失望,他问漫漫长夜:为什么铜锤不能是别人家的孩子?

翁子安是刘建国接送的常客,不断住院、出院,接来接去,他们成了朋友。翁子安的舅舅得了重病,告诉了他的身世,他是舅舅偷的,母亲不是自己的生母。母亲年轻时恋爱受挫折,婴儿夭折,精神失常,舅舅给她抱回家一个孩子,铜锤变成了翁子安。翁子安面对的是一个不堪的世界,暗自寻亲,丢失时是婴儿,归来时人到中年。

榆樱园里还有一只雀鹰,刘建国在阳明滩大桥捡的,它看见烟火人间,陪伴黄娥母子,不幸死在塑胶泥淖中,它翅膀张开,是飞翔的姿态,它用羽翼沾着鲜血,把自己刻成美丽的标本,飞翔天涯。

作者写了环卫工人,天色蒙亮,他们穿着带爆闪灯的衣服,清扫街道;写了早市、夜市、干果店、旧货市场、公墓、大剧院、冰雕等;还有夜晚的飞虫,在路灯底下,欢欣鼓舞。小说中的主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烟火漫卷》中的每个人物,大地卑微的生灵,凡尘中唱着夜曲的生灵,都将城市作为主体,而在他们身上是时代、环境、个性等种种因素的交织,哪一个又不是自己生命的主角呢?

身在何方?心归何处?刘建国、黄娥、翁子安,其命运如同鹰一样,受伤、孤寂。他们一路走来,不断审视和修正内心,挣扎、痛苦,最终以不同方式释怀。

在小说之外,还有看见的、看不见的人物,谁的身上都会熏染上人间烟火,一样的冬春秋夏,不一样的人生况味。

最繁盛的烟火是平凡的日子,天地之间,人海之中,每一缕烟火都是朝气蓬勃的生命,点燃自己,照亮别人,温暖人间,而一座座城市和这个世界,亦将于漫卷如歌的烟火之中袅袅升腾。

《烟火漫卷》

迟子建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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