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丽
据说这是一段传世的爱情。
他叫唐玄宗,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一代君主;她叫杨玉环,是云想衣裳花想容的绝代佳人。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权势之下的爱情华美绚烂。骊宫深处,仙乐声飘。霓裳羽衣,流风回雪。六宫粉黛无颜色,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是万世瞩目的爱情,甚至教唆了世人,存了不重生男重生女的心。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越繁华的往往越不能长久。
马嵬兵变,命悬一线,他的皇位危若累卵。他下旨,她赴死,终于平息了天下悠悠之口,他的权势重新稳固。
只是,据说他从此不再快乐。
白居易的诗歌很美。“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她做到了。“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他得到了。命运很公平。
也只能这样了。只因他是世人的中心,亦是她的中心,更是他自己的中心。他的世界天高海阔,生命中来来往往的女子,清丽绝俗抑或风华绝代,不过是一幕幕美丽的点缀。
或许他爱她,然而他的爱,也不过如此。
爱情,最凄凉的幻想。
据说这是一段传世的爱情。
他是周小林,一个普通的南方男人;她叫殷洁,一个普通的北京女子。
他们不期而遇,却宛如久别重逢。整整五年的鸿雁传书,千里奔袭的热烈告白,他终于赢得美人归。她离开故乡,与他携手同游人间。居无定所,却安之若素。
又有何难。原本心之所属,家之所在。
她终于想在一个安静的地方长久停留。她对他说:好想有个属于自己的花园。他愣了一下,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送你一个全世界最美的花园。
然后是陈奕迅唱过的十年。承我此生美景,许你一世欢颜。他用全部积蓄租下送给妻的梦想花园。
洗尽铅华,筑梦山中。种花弄草,赌书泼茶。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生活很慢,生活很美。
他们很平凡,在《朗读者》之前,没有人知道他们。他们很不凡,结婚二十多年,无儿无女。他们的感情,已经不需要任何传统形式的纽带和羁绊,依然稳如泰山。
不仅如此,“60后”的他们,竟然情怀如诗,日日吟唱——“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也一定很可爱。”
只要有你,便拥有了全世界。
爱情,最幸福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