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无限
三哥
□五月荷花
三哥是大妈家的儿子,我的堂哥,由于大妈家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排行老三,我就叫他三哥。
从我记事起,三哥就是我的玩伴,一直到我6岁回城上小学。听大妈说,我是一个早产儿,生下来时只有3斤多,因为我是第一个孩子,母亲没有养孩子的经验,父亲在部队,3个月大时就把我送到乡下大妈家,让养孩子有经验的大妈抚养我。
20世纪70年代,养育3个月的早产儿是多么不容易。父亲每次探亲回来,总是带一些炼乳、白糖、大米等稀罕物给我吃。那时,大妈白天要去干农活儿挣工分,照顾我的任务大部分就交给了只有12岁的三哥。
那时,三哥放学回家就背着我到处跑,谁家的栆红了,三哥就会第一个摘给我吃;从地里扒一块红薯,三哥就会烤给我吃;见人就炫耀,这是我妹妹。以至于每次睡觉醒来见不到三哥,我就会“哇哇”大哭。村里的孩子就送给我一个绰号——“小尾巴”。在三哥的背上,我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那个时候,农村都是露天电影,哪个村演电影,孩子们都会跑几里地去看。4岁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村里小伙伴约三哥去邻村看电影,我听说后,非要和三哥一起去。三哥就背起我,一口气走到4里路外的电影场地。三哥累得满头大汗,我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我看到一半就睡着了,三哥怕冻着我,脱下自己的棉袄包在我身上。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三哥还没起床,才知道三哥冻得发了高烧。
在大妈和三哥的照料下,我健康成长,转眼间就6岁了,到了该上学的年龄,母亲要接我回城上小学。回城前一天,三哥带我到村外的柿子园摘柿子。不一会儿,三哥用自己的衣服兜着红红的柿子向我走来,我高兴得跳起来,一下子摔到路中间,迎面过来一辆拉满货物的卡车,三哥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我推到一边,左脚却被卡车碾到,三哥当时疼得昏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抱着柿子。第二天,母亲接我回城,我站在三哥的病床前,哭着说什么也不肯走,三哥笑着说:“好妹妹,过几天三哥脚好就去看你,你不走,三哥脚会更疼。”在三哥的连哄带骗下,我跟母亲回了城,三哥也因那次车祸,左脚留下了终身残疾。
1995年,我考上了大学,当我把录取通知第一时间告诉三哥时,三哥高兴得见人就说:“我妹妹考上大学了!”在我上大学走之前,一向节俭的三哥花了100多元钱,在村里演了一场电影为我庆贺。别的同学都是父母送着上大学,而我是三哥送我到学校。当三哥帮我办完入学手续准备离开时,从口袋里掏出200元钱,并嘱咐我要照顾好自己,我望着三哥的背影泪流满面。
如今,我已人到中年,三哥也是奔六的人,一双儿女大学毕业并在城里安了家,聪明勤劳的三哥在村里开了个饭馆,从早到晚忙个不停,生活过得很充实。逢年过节回老家,都提前给他打电话,三哥就会早早准备好饭菜,站在大门口等我。每次见到三哥,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以至于三嫂总说:“你三哥就亲你,你的话他爱听。”我和三哥的亲情,往往引起侄儿和侄女的嫉妒,一直嗔怪说:“姑姑,我爸最亲你。”
人间自有真情在,我和三哥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我们之间的亲情胜似亲兄妹,愿三哥健康开心,一生平安!